献宝

在侦查敌情，提前洞悉敌营敌阵布置，研究地形地物上作用巨大。”

章楶接过来，随手摆弄了一下。发现这个黄铜圆筒是单纯的两节套筒，前后皆有一个琉璃镜片。

卫玲指点他如何拉开圆筒，小头对着自己，大头向着窗外。章楶依言操作。对着窗外望去，但见院中的一株芍药在镜中竟然一下跳到了眼前，花瓣大如圆盆，他的身子竟不由得向后微微一仰。

随着黄铜圆筒的镜头移动，院中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皆被拉倒了近处，纤毫毕现。将黄铜圆筒‘千里眼’从眼睛上放下，章楶深吸了一口气，“卫娘子，这‘千里镜’是你所制？”

卫玲点点头，“其实透明琉璃的烧制方法就是我进献给宫中的，其原理是利用通过透镜的光线折射或光线被凹镜反射使之进入小孔并会聚成像，再经过一个放大目镜而被看到。”

章楶不掩惊讶，“老夫虽然也在《京报》上看到了苏颂苏公所说理学中对光的研究，但也就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没想到竟然能根据这些道理作出如此奇物，老夫越发期待其他两件宝物了。 ”

卫玲不答，施施然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瓷瓶，揭开瓶塞，往空杯中倒入色清味浓的液体。

“这第二样唤作‘酒精’，伤口感染溃烂，是病毒侵入创口所致。酒乃至阳之物，驱邪暖身外自然也可杀灭病毒。不过原本的酒因为水多，影响功效，我以蒸馏之法作出酒精，清理伤口，防止感染，相信有了此物，必能在军中活人无数。”

卫玲将酒精消毒杀菌的原理以此时人比较容易理解的话语解释了一遍。

章楶接过酒精，先闻闻气味道：“这般辣！”到底忍不住好奇端杯抿了一口，瞬间感觉一股刀子似的辛辣之气从舌尖冲向喉咙，连他这等酒量极佳的人都憋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

卫玲这时才出言提醒，顺手倒了一杯井水，递到章楶嘴边，“章帅，酒精阳气过重，外敷清洗伤口没问题，但喝多了，会烧肝烧胃，伤到内腑。”

章楶灌了两杯清水才褪去火烧一般的感觉，苦笑道：“卫娘子，你年纪轻轻怎得如此不厚道，老夫一把年纪了你还成心看老夫出丑。”

“章帅冤枉人家了，不亲自尝过怎知道‘酒精’之效力，而且小女子在制作‘酒精’过程中也是亲口尝过许多次的，口感浓烈，后味绵长，浅酌一两口无碍。”卫玲心底偷笑。

“其实想到用‘酒精’清洗创口消毒防止感染化脓，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我自来到镇戎军便跟伤兵营医官安娘子交好，安娘子医者仁心为救治伤员尽心竭力，研究钱乙大夫的学说自己总结出了一套伤员护理的方法，已是大大降低了伤兵的死亡数。”

“所缺的不过是能彻底消杀病毒之物，正是她启发了我想到作出酒中之精，以至阳之物杀灭病毒等阴气秽物。”卫玲适时给安晴邀功。

卫玲精力有限，需要专注在自己擅长的训练授课上，伤兵护理交托于安晴她放心，而由她教出更多女护士对提升女子地位也有非常大的帮助。当然若能推她跟自己一起入经略安抚司任职，互相有个伴才是最好的。

章楶扶须道：“‘酒精’，酒中之精，倒是贴切。不过喝下去就像是烧过的刀子在戳喉咙肚肠，不如叫‘烧刀子’更好。卫娘子，不管你第三样宝物是什么，仅凭前两件，一者洞敌先机，一者活人无数，我这经略安抚司内已有你一席之地。”

卫玲不急不躁，“小女子谢过章帅不囿于世人成见给我这个机会！”她谦卑地躬腰致谢，低下去的脸上却是理想达成的笑容。

卫玲从小箱内拿出最后一件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