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宝

卫玲自是不知道魏络遭遇的拦车威逼和小叔子对她的一见钟情，不过即使知道了也不会担心在意。

毕竟出京前文夫人特意将文府七星中武功排第二的文天璇派来保护魏络安全，以她的耳朵之灵敏，潜行之精湛，再加上魏络自身的机敏卫玲只会担心跟她作对之人的下场。

而小叔子的单相思更不值一提，与帮他抱得美人归相比她更看重的还是魏络本身的能力价值，谁要是阻碍她发挥这份价值，即使是小叔子她也会不允许的。

将联赛的收尾工作完成，卫玲就快马赶回镇戎军，没休息多久，她直奔伤兵营而去。不同于外界的喧闹喜庆，伤病营显得格外安静阴森。

营房内只有安晴一个医官忙碌，十来个伤卒面容呆滞的躺卧在营房的通铺上。耳中听到的尽是伤病者的哀声，空气中弥漫的全是血腥的味道。

卫玲看着安晴不避污秽，亲手给伤员清洗伤口，撒上金疮药，再用细麻布小心的包扎上，直到伤员全部换完绷带，她洗了洗手才终于注意到门口的卫玲，沉凝肃然的表情泛起一丝喜悦之意。

“玲儿妹妹，你回来了!”

“是，昨日回来的。安姊姊辛苦了。”

“一路平安就好，我也刚好忙完，咱们晚上好好聚一聚。”

卫玲望着安晴微蹙的秀眉，问道：“安姊姊为一副何心事重重的样子？”

安晴转身看了一眼伤员，拉着她到了门外，长叹道：“你不在这段时日，有支运粮队伍遭到夏人袭击，民伕没留一个活口，五十人的军卒也只逃出来十三人，而且大多伤势严重。”

“那些粮草辎重，出兵报复等事自有折大人操心，但这伤兵营里的人却是我的责任。近年《京报》上刊载了钱乙钱大夫用牛痘防治天花有成，提出病毒之说，指出疫病传染，伤口腐坏都是因为病毒，使我颇受启发。”

“每一条绷带，要用滚水煮过才能再用。每一件被褥衣物，也都要用滚水煮过，放在阳光下晒干，才能再次使用，就是为了防止疫病留存在衣物上。还有营房中，也做到每日清理一番。确实起到了很大作用，可还是有一半人伤口感染无法避免。”

想不到安晴就只是纯粹根据《京报》上的简单科普，竟然已经自己总结出了一套伤员护理的方法，实在教她感慨万千。

卫玲从来不敢小看古人的智慧，她一直认为术业有专攻，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所以只是将科学的思维逻辑教给苏颂和沈括，将现代医学的一些知识告知钱乙，提供设想，具体怎么操作施为完完全全交托他们。

安晴的做法对更是给了她信心，“安姊姊，你已经做的够好了，照顾病患，施针下药不是关键，最重要的是用心与否！这点上我敢说你绝对是最用心的。如今所缺的不过是能消杀病毒之物，而小妹这里正好有你需要之物。”

十九世纪的战场上，伤兵的死亡率仍然保持在三成到五成的水平上，不是因为医药技术，而是因为没有得到用心的护理。

克里米亚战争爆发时，近代护理学和护士教育创始人南丁格尔带着护士队来到战地医院，没有高超的医术或者神奇的药物，只是凭着精心的护理，提灯女神就让伤兵在战地医院的死亡率降到了个位数。

想到南丁格尔，卫玲更是坚定了让安晴成为这几百年大宋的护理学创始人的决心，安晴的仁心仁德责任感，她在医学上的钻研精神都当之无愧配得上这样的声名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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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娘子求见老夫，是关于蹴鞠联赛有什么要事吗？” 泾原路渭州军府，议事堂中，章楶对卫玲面色和缓道。

“禀章帅，小女子这番前来不是为了蹴鞠事宜，而是前来毛遂自荐在泾原路经略安抚司内求个辅官之职。”卫玲开门见山。

章楶失笑道：“卫娘子，老夫虽然欣赏你在筹办运营赛事上的能力，但若说凭此就想在经略安抚司内谋得官职却有些异想天开了吧！”

卫玲并不因章楶的话而气馁，她神色肃然，双目如炬，“小女子也未指望凭这一件事就能得章帅赏识看重，聘为幕僚。今次既然敢来毛遂自荐，便是经过这数月对西军上下的观察，特来献上三件能大大助益全军之物，以献宝之功谋求官职赏赐。”

章楶不免被她勾起兴趣，“哦，熙宁中，李定献偏架弩，似弓而施榦镫。以镫距地而张之，射三百步，入榆木半笴，能洞重扎，谓之‘神臂弓’，最为利器。李定凭献弩之功官至防团。莫非卫娘子所献之物能比得上‘神臂弓’？”

卫玲自信一笑，“能不能比得上‘神臂弓’相信章帅见识过之后自有判断。”

“哈哈，好！老夫用人从来只看能力品性，卫娘子就光是这份自信勇气，已不输我麾下那些幕僚属官。”

卫玲把随身带的一个小箱子放到案几上，打开，首先从里面拿出一个黄铜圆筒递给章楶，“这第一样唤作‘千里镜’，能让远处之物犹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