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心意共鸣,又见启文心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两个月的时间转瞬而过，苏怀古一直就处在打打渔，代代课的悠闲之中。时近深秋，江面上的风冷的刺骨。虽然没有棉衣护体，拿着那几家猎户送的皮子做的皮衣倒也还合用。

第一批试制的纸张的样品效果并不令人满意，虽然因为天气冷，感觉沤制的火候还不太够，多亏愿意帮忙的村里人也很多，经过几次改进，大体上的样子是出来了，秸秆杂草的纤维度不够，一碰就碎，没有什么价值。竹浆多的成品也很脆，断裂开缝的情况频发。木浆的成品就好很多，但纯木浆的也不好，产出的纸张太棉，墨散的太快，一落笔就黑一片，非常难掌握。也就混合纸浆的样品出了几张能用的，大体上是二木一竹加点麻线的毛料。成品纸张吸墨上不如宣纸，不过晕墨均匀，韧性适中，日常使用没有问题。

他用的是两米开方的竹篦，出来的也是大纸，之后再裁切成小块使用。成品可用但产量太低，且天冷之时沤料也不理想，所以他都不敢用新做的纸来练字，只用了少量纸张，给几个孩子做了书册，方便他们回去翻看。印字是雕的蜡模翻砂，他专门铸了一套铜字。就给这些小家伙印书用的。

“先生，这是什么？”这一天下课之时，孩子们看见桌上放着一个薄册子，都不知道是何物，没有一个人敢去碰它，乡下人，穷怕了，生怕损了什么赔不起的家事，给家里人招祸事。

“哦那个是给你们的，这个小册子（他随手拿起身边的那一本）以后就叫书，我给你们的这一本叫百家姓。也就是你们这些天一直在学着的字，每一个上面都有它写出来的样子，你们每天来我这里时间很短，有空了，就在家里的地上练习，要勤学苦练，将来才能有被人看的起的一天。”

一听说是送给他们的，几个小孩都很欢快的把它收进怀里，有那耐不住性子的，就站在那里翻看起来。

“俺不要人看的起，俺只想让爹娘过上好日子，每天能多陪陪俺。”方虎吸溜着鼻涕，说着他的愿望。

“那也要好好学习才行，不然机会是不会送上门的！”

“先生，这是什么，您都没有教过！”苏怀古看学生翻开扉页，那里是他手写的诗句，看着孩子们都还好奇的没有走，心想给他们解释一下也好。

“那是一个九岁孩子写的神童诗，原诗很长，每一回都是劝进勉励的话，我就抄给你们，权当我对你们的期盼吧！”

“哦，先生，为什么我的诗跟他们的都不一样？”众小孩也都翻开书册做着对比。

“那是因为我对你们的期待是独一无二的！”（他可不能说那诗太长了他懒得抄）

一听说自己的诗句是独一份的，小家伙们又是欢快的不得了。无形中都有着自己被重视着的满足感。

“先生，能教教我这首诗吗？”

“可以，你们一个一个上来问，我教会你们了，明天来时我可要考，看看几个人能记得”

一听成了要考的内容，虎子和另外两个男孩就苦起脸了，说来也怪了，他们几个男的在背东西的事上，总是比不过那几个女孩。一时都快成为笑柄了。还好先生前些天教的注音，他大多都记住了。不行就悄悄注音一下，回去了少玩一会儿。

前面几个都轮过去了，小方虎只要硬着头皮，把自己的那个册子递了上去，苏怀古翻开一看，“哦，是这四句。来你跟我念”他把册子转正，摆在方虎面前指着上面的一行念给他听。

“自小多才学，平生志气高；别人怀宝剑，我有笔如刀。”小虎起初也跟着念着，可通读了一遍之后，他发现他居然听懂了。才学不才学的他不在意，可这从小被爹爹带出来的志气可没小过，他爹爹是打猎的好手，每次山里有什么难打点的猎物，那些叔伯都会来求他爹爹同去。所以那些上门的都会夸他的话也一直影响着他。可没想到来这里学字，记东西没那些女娃娃快，写的字也没他们写的好。挫败感形成的压力已经让平日活泼开朗的他，变的唯唯诺诺起来。

可听到这平生志气高时，他就有那种发自内心的不甘和怒火在胸中升腾。当跟着念到我有笔如刀时，他不由自主的抓起了桌上的笔，在空中似挥刀般的挥了一下。在苏怀古的眼中，那笔尖之上竟也带了一份锋锐之气。

忽着自高天之上垂下一丝只有苏怀古能看到的才气，直没方虎的头顶。他能看到，那才气如丝如缕，游走在方虎体内，而方虎此时也处于呆滞的状态。边上的小伙伴刚想上前把方虎摇醒，就被苏怀古截住了。

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文气灌体，凝聚文心。他的这个过程是在酒醉时渡过的，所以不清楚，可现在就近观看，对于发生的整个过程就很直观且全面了，他辛辛苦苦教这些孩子，就是想有机会研究一下文心生成的过程和研究浩然气的本质。这样一个近距离观察儒生蜕变的过程是很难得的。

约莫盏茶的时间，那丝文气自行在天地之间消散了。此时的方虎意气风发，他明白他进步了，现在的他遥遥领先，那股自信的派头又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