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镜中世界9

“你要除的是妖，但她是人！”凤蝶只觉难过，“而且是人是妖真的重要吗？她说她不记得了，但我却知道，因为她残存着人的意识，救了那个误落河中的孩子，所以她和我说她作妖记不得很多事情。”

方玉霆一语不发地看着她，她滚烫的泪水掉落在他的手上，他的眼颤了颤：“你想说什么？”

“她是被人陷害成妖的，你知道那种法术吗，炼魔炼妖的法术，她就是被那种法术害的。”凤蝶知道时间紧迫，她不论说什么都像是在维护一只妖，她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对还是不对，但她总是要把她猜测的告诉方玉霆。

“她被人困在这面镜子里太久了，以至于渐渐与妖融为一体，她没想过杀了我，她只是想让我带她回家。”

“这镜妖和我说了她情痴一位书生的故事，虽然这个故事对她来说是昏暗的，但她还是愿意和我倾吐她的痛苦，她被困在这里太久了很寂寞，她想找一个人陪陪她，哪怕只是和她说说话，就这样话说完了她就想放我走，世间不是妖的被困作妖，是人的却没了人性。”

“方玉霆，我们放了她吧，送她回家。”

方玉霆看着在法阵中央嚎叫的镜妖，明明长着妖的相貌，眼里却隐隐透着感情，“如真你所说，那她早已死了。”放她走也不过是让一只妖入了人间。

凤蝶摇着头，“她没想过要逃走，只是想要一个解脱，能不能把她的身体留下，送她回家。”

她知道死在方玉霆剑下的妖，会如粒子消散，那样宁宁真的就是作为妖死去了，而她只是想以人的身份回到她父亲身边，回到她自己的家。

她说他的父亲入了狱，说不定她的父亲还在等她，她那么恳切地求了自己……

方玉霆听懂了她的话，手顿了顿，还是犹豫后搭在了她的手上，只一瞬便拿离了手，“我试试。”

凤蝶忽地勾起了嘴角，眼睛而后又动了动，方玉霆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会听她在说什么，他会放过一只妖了。

“谢谢你。”

方玉霆有过一瞬恍惚，看着面前这人陌生的模样，却不自觉想起那个人，她曾经也是这样的眼神，似在期盼着什么，期待他会去做些什么。

凤蝶捂着自己的脖子站在一边，看着方玉霆将镜妖和宁宁的身体分开，结界也在此刻彻底破裂，无数河水瞬间从四面八方袭来。

“快走，方玉霆快走！”凤蝶在被水淹没的一瞬间拉住了方玉霆的手。

河水来势凶猛，两人顺着水流的方向一直被水冲着往下游而去，凤蝶死死抓着方玉霆的手还是没能抗住水流的冲击，而松掉了他的手。

方玉霆来不及去管凤蝶，只看了一眼她也在拼命向上划水，看样子她的水性似乎还不错，不必太担心，便解开了自己的腰带，把宁宁的尸体捆在自己的背上，奋力地往水面上游。

那一个结界空间落在水下，不是一般的驱魔师可以做到的，还有这面镜子，看着也不是一般的法器，不然怎么可以将人锁进去，这样的术法像是他曾经看到过的一种禁术，大概是一些走歪门邪道的驱魔师做的这事。

方玉霆吃力地游上了岸，比上一次救出落水的凤蝶要困难一些，这次的水流太急了。他拖着沉重的像灌满了水的双腿一步一步跨出水面，大口喘息着，把背上的人卸下来，继而把腰带系回到自己的腰上。

方玉霆往河水中查看凤蝶的身影，可他眼里只剩下滚滚向前的河水，一个人影也没有，他顿时慌了，“凤蝶，凤蝶！”

只有水流湍急的哗哗声，没有任何的回应，他的脑海里又开始不自觉想起那一片红色的浸染了自己衣角的那个场景，头脑嗡嗡作响了起来。

方玉霆想都没有想直接跳到了河水之中，远处看见方玉霆上岸的阿青和徐明快速朝这边跑来，还没来得及问他凤蝶的事，就看见他又跳回了河里。

“他这是？”徐明不解地问，眼睁睁看着这个驱魔师背着人上了岸却又跳回河里里，他们两人细细去看躺在地上的人，都吃了一惊，“这不是那个女子？”

阿青也面露难色，“她不是凤蝶？”

“看样子，那个凤蝶还在河里没有救上来，我们要不要先去找一找大夫来看看这个女子，她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徐明看着宁宁僵硬的脸，心里忍不住发寒。

阿青也看出来了，这个女子一动不动地躺着，脸色发白发灰，没有一点血色，看着不像是还活着的人。她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来探了探她的鼻息，没有感受到一点气流的流动，一瞬吓白了脸，连连撤回了手，“徐，徐明，她，她没有气了。”

徐明顿时感到头皮发麻，一把接住站立不稳的阿青，“是那个驱魔师带回来的人，看样子他是知道她好像死了好久了。”但她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从河里捞出来。

阿青听见死这个字就心慌手冷地不行，抓着徐明的胳膊，眼神里全是不安，“凤蝶呢，凤蝶会不会……”会不会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