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镜中世界8

不知静默了多久的时间，羊儿也不再吃草，窝在草丛里打起了盹来，凤蝶听完了镜妖的故事。

她想自己不再能用刚见到它时候的心情来看待它了，这妖有着比这个结界还要沉闷的内心。

凤蝶听镜妖说她三年前来到这里，才不是与此地的人签订契约，而是被从前的那个书生算计，封印在此，还对此地居民说了一堆威胁利害之话，哄着他们定期向河中投入祭品。

之所以定时要给她献上祭品，也只是为了用无辜人的血加固这封印。

“你一直被困在这个镜子里？”

“以前是，但现在，我早和这面镜子融为一体了。”镜妖伸着纤细的手指轻轻擦过脸颊，和凤蝶说了话，好像比以前好多了，“我现在有点不想吃你了，你要不要变成妖，在这里陪着我。”

凤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她想它只是太孤单了，所以才会和她说这么多话。

“我的时间本就不多，我终究不属于这里。”

镜妖沉默地看着她，淡淡看了眼凤蝶，问她：“你要去找他？”

“我想找到他。”

“他会来找你的，你身上有他的气味。”

凤蝶顿了一下，立刻抬起胳膊来自己闻了闻，什么也没有啊，她怎么从来没有闻到过。

镜妖嗤笑她：“你不是妖，怎么能闻到灵气上的味道。”转而换上另一副严肃的面孔，“我必须告诉你，你要找的驱魔师绝非善类，如果你还是坚持，必将受尽苦楚。”

凤蝶不明它的意思，只是迷茫地看着它。

“我看见了你的过去、现在与将来，虽只是片段，但我看地真切。你并非普通凡人，我不知你为何有多种形象，但还是要提醒你，既定的事情从来都不会改变，既是徒劳又何必冒险……”

凤蝶呆呆地望着镜妖，对它的话有所震惊，它怕不是知道她是穿书的人了。

镜妖话还没有说完，原本明媚的阳光突然转变，凤蝶一直没有怀疑过的天空，居然出现了裂隙，她才反应过来，她们这是在水底之下，头顶天空之所以有时候看起来波光粼粼的，也是因为水面光线的折射。

凤蝶猛然想起，她这次初遇方玉霆的时候，遇见的那群小孩子，其中一个孩子说的那些话，凤蝶一把拉住镜妖的手臂，“之前是不是有一个小孩子进了这个结界？”

镜妖被她突如其来的提问，愣了一下，但往前想一想她又记不清楚，“我不记得了，做了妖，我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有小孩子进了这个结界吗，她怎么不知道。

凤蝶拍了拍脑袋，“就是有一群小孩子在山上玩捉迷藏，有一个小孩子是不是不小心掉到河里来了，刚好进了你的结界封印之中，我也不知道现在外面的时间和里面的时间，但一定是很近的时间，或许就在昨天前天还是什么时候。”

“你是说我什么时候吃了人？”

凤蝶听它这么问，只想叹气，它是真的记性不好吗，还是在装傻，“算了。”

头顶的裂隙越来越大了，就好像是有人在撕裂这个结界，凤蝶的心里打着鼓，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叫凤蝶？”镜妖站在这片草地的正中央，那只小羊像是像素模糊了，边缘闪着光晕在慢慢变亮变模糊。

凤蝶也站在它的身边，顺着它的目光看着那只渐渐消失的小羊，“嗯，你呢？你叫什么？”

“我阿爹叫我宁宁。”镜妖忽然狰狞着痛苦地尖叫起来，像是浑身有火在灼烧着她，她忽然睁大了双眼，那浑浊的眼珠里流出鲜红的液体，令凤蝶心里一震，它张着嘴哭喊着：“凤蝶，带我回家吧，我的阿爹在等我回家，我要回家。”

凤蝶不知所措地看着它，镜妖拉着她，“我从来就不想吃人，我不想作妖，我不想待在这里，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你要怎么做？”凤蝶看它如此痛苦，却无能为力也很是无助，她一直就觉得妖也不一定都是不好的，任何生物是否都有灵性，是否都有苦衷。

“他来了，你们带我走吧。”它说完猛地拉过凤蝶，细尖的手指一把掐住凤蝶的喉咙，凤蝶一手被它束缚，喉咙也牢牢地被镜妖锁住，想说什么话一句也说不出，完全不知道它在做什么。

可是等裂隙彻底打开了这个结界的时候，镜妖朝着光亮与水流进来的地方怒吼一声，凤蝶睁着眼睛定定地看见那一抹熟悉的身影闯了进来。

方玉霆那一身素色的长衣随风舞动着，他的长发束起，也因跳下来的动作而肆意张扬，他手握着那把长剑，剑上有他的鲜血滑落。

凤蝶不敢想，方玉霆竟然会来找她，那刚刚镜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方，方玉霆……”

凤蝶被掐地呼吸不过来，可她的眼睛里却不偏移地有他的身影，他面如冠玉，微蹙着墨眉，嫣红的嘴微抿着，和之前几次一样，突然闯入她的视野里，若不是书中把他写反派，他也会是个受人追捧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