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面临撤资的风险
“妈,张学有已经死了,我总不能年纪轻轻就替他守寡一辈子吧?等我和清远到了广州,赚了钱就接嘉怡去城里读书,嘉怡就先拜托你跟大哥大嫂了。”说完,母亲吃了秤砣铁了心,跟着那个叫吴清远的男人走了。
“妈,你带嘉怡一起走吧!”八岁的张嘉怡哭成了一个小泪人,跑得鞋子都丢了,没能追上妈妈的脚步。她哪能明白,娘要嫁人,天要落雨的道理。
半晌之后,她又梦见了表弟梁晓阳躲在屋里偷偷织毛衣。
自从舅舅不让晓阳接触钉金绣,他将目光转移到了村里妇女们手中的毛线球和钩针上面,在一针一线里面找到了钉金绣的“平替”。
晓阳在织毛衣这方面表现出了惊人的天赋,甚至煮熟的面条,他也能用筷子编织成各种形状。他还发明了多种编织技巧,村里的妇女们都很喜欢他。村里不忙的时候,妇女们都愿意带着他一起坐在大榕树底下一边聊天一边织毛衣。
然而,纸包不住火,很快晓阳织毛线的事就传到了舅舅的耳朵里。
舅舅先是对晓阳进行口头教育,发现晓阳还是偷着织毛衣,于是舅舅将身上一根皮鞭抽断了,晓阳这才老实了几天。可好了伤疤忘了疼,晓阳的小屁屁恢复以后,还是喜欢跟着村里妇女们一块儿织毛衣。经常写完作业,躲在房间偷偷织毛衣。
舅舅给嘉怡布置了任务,由她负责监督晓阳,发现他偷着织毛衣,举报一次奖励五块钱零花钱。晓阳最近看嘉怡横看竖看不顺眼,私底下多次“威胁”过她,敢通风报信就报复她。嘉怡自然不会害怕一个小破孩的报复,但她也不想当这个家里的叛徒。
舅舅对晓阳十分严厉,但舅妈对他十分溺爱。如果举报晓阳让他挨了打,舅妈说不定会记恨她这个罪魁祸首。这些年,她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总是担心会被舅舅舅妈终止学业,担心会像村里那些女孩,被家里送进厂里打工赚钱。
虽说舅舅是一家之主,掌管着家里的财政大权,但也顶不住舅妈会吹“枕边风”。权衡了利弊关系,嘉怡经常帮忙掩护晓阳织毛衣这件事。
梦里,她突然听见外婆叫晓阳去舅舅店里送饭。晓阳织毛线的时候两耳不闻窗外事,这也是他经常被舅舅发现织毛线的原因,每次意识到舅舅已经来到身边,毛线和钩针根本都来不及藏,接下来就会面临舅舅腰上的那根皮带。
外婆喊了半天没把晓阳叫出来,倒是把放暑假在家的表姐梁晓丹叫了出来。
梁晓丹穿着一件肥大的白色T恤走出房间,下半身穿了一件穿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粉色睡裤,脸上的妆容像一只大花猫,慵懒地趴在二楼的栏杆上,“奶奶,你让嘉怡去吧,她体质弱就应该多运动。”
老太太和嘉怡仰着头看向晓丹,都被晓丹的这副打扮惊住了。晓丹自从上了大学,穿衣打扮就异于常人。每年寒暑假从外面回来,村里人都在背后对她的穿衣风格指指点点。但凡这些话传到她的耳朵里,都会被晓丹的三寸不烂之舌怼到体无完肤。久而久之,晓丹成为了朗村人口中的反面教材和刺头,经常被拿来教育自家的孩子。
舅舅和舅妈都是很爱面子的人,两人多次批评教育,但是效果不佳。晓丹的一副三寸不烂之舌总能怼到他们摇头休战,两人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午后明媚的阳光照在晓丹的脸上,浓妆艳抹的妆容也阻挡不了扑鼻而来的青春气息。听说那阵子晓丹姐在网上写小说,在网上已经小有名气。只不过她的马甲一直换来换去,不知道哪一个才是她。
外婆看不下去晓丹这身打扮,立刻吐槽了几句,“你赶紧下楼把脸洗了,回头你爸你妈看见了又要骂你,村里人看见了又要说闲话,唾沫星子能淹死人。”
晓丹笑着耸了耸肩膀,“他们爱说就说去呗,我的人生我做主,我活给我自己看的,又不是活给他们看的,别那么在乎别人的眼光。奶奶,嘉怡,人一定要做自己人生的主宰者。算了,说了你们也听不懂。”说完,晓丹姐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丫头翅膀长硬了,晓阳的翅膀还没长出来呢,我上楼去叫他。”
外婆摘下围裙爬上二楼,嘉怡来不及给晓阳通风报信。外婆打开晓阳的房门,发现晓阳没在屋里写作业,他正翘着二郎腿织毛线,那副模样像极了村里织毛线的小妇女。
晓阳手里的毛线和钩针来不及藏,立刻换上了笑脸,“奶奶,这是孙子孝顺您的,特意给您织了一件背心,马上就要完工了。”
外婆眼窝子一热,几秒后反应过来,“上回你爸把皮带都打断了一根,你怎么一点都不长记性呢?赶紧去送店里送饭,奶奶再帮你瞒一次。下次再发现你偷着织毛衣,奶奶就把你送到你爸手里挨罚。”
“奶奶,你让嘉怡姐去送饭吧,我这儿就快要织完了。”
晓阳憋红了小脸,昂着脖子抗议,“奶奶,嘉怡姐也是我们家的一份子,凭什么每次送饭都轮不到她,您这不公平。”
嘉怡是老太太的软肋,即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