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右边

“兰姐，这是我的两个朋友，我们要在这边借宿几天，不过你放心，我们都没有感染那种病。”小瑶摇晃着兰姐的手臂，语带撒娇。不像是她能做出的动作。

“哎呦，小瑶的朋友就是我的贵客，这么俊俏的公子，真是养眼，我们一定好好招待。”兰姐仔细打量两人，表面上满是花痴的神态，实际是在确定是否有任何发病征兆。她凑近他俩，像看猎物般仔细打量，最后的招待两字，语气颇有些耐人寻味。

正巧，几位精致貌美的姑娘从里面陆陆续续走了出来。虽然她们戴着面罩，但那美丽的各式眉眼、纤细修长的身量和周身散发的优雅气质，真是乱花渐欲迷人眼。

宋㥂第一次来青楼这种地方，这完全属于知识盲区。他躲在李烯身后，僵硬地杵在原地，不敢挪动分毫，低垂着头，耳朵红扑扑。

李烯则一直偏头，朝神客居大门右边观察片刻，也不知他发现了什么异样。宋㥂注意到这点，顺着李烯的视线看去，只瞅见一辆渐行渐远的马车。

兰姐注意到这点，脸上看不出丝毫错愕。李烯终于转过头来，靠近兰姐，嘴角微微上扬，压着声音在兰姐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兰姐那涂脂抹粉的俏脸顿时乐开了花，脸颊泛着红晕，莫名有些可爱。她娇俏着和李烯笑闹了几句，转身道：“好啦，姑娘们都散了吧，正是特殊时期，尽量减少聚集。”

姑娘们见兰姐领着那三人上了楼，顿觉无趣，齐刷刷散开。

“兰姐今天怎么一反常态，我看那行人除了样貌好，一身穷酸样，兰姐可是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啊。”

“你小声点，小心被有心人听了去，找兰姐打小报告，你看那小女孩，据说她是……”

“啊，真的是那人的女儿啊？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楼上，兰姐已命人备上好酒好菜，甚至还贴心地安排了神客居的招牌歌舞。

“兰姐，歌舞就算了吧，先不要忙了，快过来坐着，好好聊聊。”兰姐见李烯取下面罩，那双丹凤眼都舍不得移开。

她命人撤掉歌舞，悠悠坐下时，这才注意到安静坐在一旁的宋㥂，“这位小公子也是生的俊俏，兰姐越看你们越是欢喜。”

一番客套后，李烯终于问道：“兰姐，这边瘟疫严重到什么程度？”

兰姐小酌一杯，面露愁色：“这场瘟疫来的诡异，死法极惨，我要是死前变成那个鬼样子，我还不如早早了断性命。”

“是什么样子？”

“哎呀，说出来怕是脏了你们的耳朵，据说染了那病，临死前脸会变异流脓，像是丑陋的变异动物般。”

“现在找到发病源没有？”

“从监事那边放出的消息：这病通过空气传播，所以现在玉堂镇的面罩都供不应求，那些做鸡贼生意的，又要发大财了。”

她继续唉声叹气：“哎，至于其他的，都还没有个准确的说法。这年头真是看天吃饭，生意一点都不好做，监事命令大家不得聚集，可苦了我这小本生意。”

她继续补充道：“我现在都让姑娘们好好待在这里，禁止外出，人待久了就想出去溜达，刚才见笑了。”

这热酒一下肚，气氛一暖，就畅聊了起来。兰姐很喜欢问李烯出身、爱好、是否婚娶之类的较隐私的话题，不管这个年轻人回答的是不是实话，她都爱听。

不过小瑶老爱打断李烯的话，她从不看他那难看的脸色，这与失礼无多大关系，明显故意为之，令人不快，真是棋逢对手。

“哎呀，我把小瑶当女儿，她从小就是这个臭脾气。”兰姐乐呵着打圆场。

“依我看，小瑶是打心底里喜欢你们才这样，她这个孩子从小就这样……”

小瑶连忙捂住兰姐的嘴，像点了火药的炮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