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月当初

柄发簪。”她拿起发簪，看着章松淳继续说，“我，我找陈先生看过了，这簪子其实是个暗器匣子，按下机关就能射出喂了剧毒的细针，而这针蹊跷的很，放在油脂中加热就会融化，因此即使这针完全进入死者体内，验尸时也找不到任何痕迹。”

注意到章松淳微沉的面色，她补充了一句，“以后这些事情，我不会再牵扯陈先生。”

“其实这簪子上还有个东西。”她拿过燃着的红烛，将簪子的一端凑过去，“在这两个叶片中间，是……”

沉默、倨傲的狼头刻在上面，线条浅浅的，却像给看者狠狠印在五脏六腑般，创巨痛深的疼。

又疼又恨，只压抑着呼吸，说不出话。

她率先打破沉默，“剩下这些案卷，是我能找到的刑部、大理寺所有的卷策。”

他二人分别展开一卷翻阅起来，章冠清沉声道，“崔冕？”

“没错，所以下一步我想从他当年的亲缘、交际关连入手，看能不能挖出些什么。”

“好，只是毕竟已近十五年，查起来怕是不容易，还是要谨慎些，莫被人瞧出端倪。”章松淳提醒道。

章冠清随手拿烛刀剪了剪灯芯，“其实我此去西川，发现了一些蹊跷之处。”略措了措辞，“我在涪陵安顿流民时见到了西川知州贺霁晟。”

“他有何蹊跷？”章松淳发问。

“倒不是他，而是他身边一个男子，给我一种很奇异的感觉。”顿了一下，章冠清继续说道，“他像是贺知州的一个门客，谈吐很是不凡，年纪不过三十几岁，贺知州却对他一个后生门客很客气。”

“那又怎么了？”章予浣不解道。

“我只见过他一面，直觉他有些奇怪，而且他腰间有一物什，颇眼熟。我留了人偷偷调查一下，但为不引人怀疑，我只交代他盯着贺知州，目前还没发现什么异常。”

“嗯，那便等消息吧。”章松淳道，“朝堂那边呢？”

“近来除了吴帛希贪污弄权一事，没什么响动。”

“柳自峰此人如何？”章予浣问。

“也是贪利图才之辈，只不过贪得都是些蝇头小利，没犯过什么大错。”

“我倒觉得这事奇怪，怎就这么巧，柳自峰被杀后顶上来的人就是个无度的贪蠹。”

“而且柳自峰被杀也与狼首有关，说不定这新侍郎的裙带也包括我们要找的人。”章松淳咳了两声，轻声补充道。

“这事交给我。”章予浣起身道，顺手给他倒了杯温茶。

“我看要不今日先这样，兄长早些歇下吧。”章冠清也起身，准备将章松淳扶回塌上。

“好。”饮了茶水，他就着章冠清的手坐回塌上。

此时已近亥时，高悬墨空的新月洒下一片若水素魄，借着月光，二人前后脚回了自己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