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天象

清明时节雨纷纷。

纪凌皓喝药针灸已两月，身体渐好，左腿也有了知觉。

林束给他摸脉，又看了他的腿，点头道：“不错，已是大好了。”

纪凌皓道：“林老大夫医术高明，妙手回春，在下感激不尽。”

林束哈哈大笑：“那是自然。”

给纪凌皓把完脉，转而继续给北旭把脉。

“你身体里的毒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已有十几年之久，若要治好少说得半年，急不得。”林束捋着胡子道。

“只要能治好，等多久都行！”北旭眉眼弯弯，欣喜道。

下人把药端上来，门外却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将屋内众人都震住了。

这一声实在是大，过了一会儿他们才反应过来，这响声是雷声。

下一刻，屋外下起瓢泼大雨，雨滴劈里啪啦地砸下来，气势磅礴到让人心慌。

林束收起散漫的态度，走至门前看天，严肃道：“这天不对。”

秦司看着外面的雨幕，接了一句：“今日是清明，下雨也不奇怪啊。”

说罢，天上又是阵阵惊雷滚过，像是天空撕裂了一个口子，探出巨兽的头来怒吼咆哮，惹人惧怕。

“昨日是晴天，日落之时有红日之景。且昨夜星象有异，必是有大灾要生。”林束担忧道。

天上雷声闪电不停，黑沉沉的云压下来，屋内一片昏暗。

沈瓷一时有些害怕，纪凌皓便将他牵住，拉至自己身旁。

“林神医可看出是什么大灾？”青柏问。

林束沉吟，片刻后才道：“若是暴雨不停，怕是水患。”

“咱们所在的这个庄子在春分的时候就播了种，现在下暴雨，岂不是要遭殃了？”秦司忧虑道。

“我得写封信送进宫，这不是小事。”北旭急急站起身，就着身旁的书案提笔写信。

“若真是水患，按现在的月份，只怕今年一年举国颗粒无收。”青柏细想着，也得给沈老爷去封信，沈家有自己的田地，平时也会种植作物。

林束面色沉肃，若只是水患便也罢了，怕只怕后头有更凶险的事情的等着呢。

好在没两天，这场暴雨停了。

庄上的佃户开始拯救田上的作物，被水泡坏的只能拔了，然后趁早再种下批新的。

迟是迟了些，但总比什么都不做等死的好。

秦司得了纪凌皓的令，带着宅院里的男丁下地帮忙。

青柏也收到了沈家各处庄子上管事的来信，信上大都是在说地里坏了多少苗，亏损多少，还要拨些银子下去购置新的作物。

佃农们也个个愁眉不展，忧心今年的收成。

一时间，院子里忙作一团，下人的伺候也难免疏漏。

纪凌皓等人也没在意，虽然雨停了，但谁都没松下心来，各自筹备着后头的事。

北旭在雨停时就叫人收拾了行李，打算早早回宫。

路上都是泥泞的土路，马车行走不易，车轱辘常常会陷进去，需要马在前方拉，人在后面推才能过去。

纪凌皓不放心，派了些人跟着他，以防在途中出事。

北旭回宫，沈瓷还有些不舍。站在门口遥遥看了好久，才回身进去。

“他回去有事要做。”纪凌皓安慰道。

“我知道的。”沈瓷语气失落。

“林老大夫说将会有天灾，若是天灾来了，阿瓷会如何做？”纪凌皓随口一问。

沈瓷黑眸微动：“我习过武，可以上战场。我还有钱，可以布施。”

纪凌皓莞尔：“你竟是从小习武？”

“唔……”沈瓷有些迟疑，道：“习得不好，爹爹说，我没有天赋。但是，你放心，我会护着你的！”

纪凌皓失笑，捏了捏他的脸颊：“嗯，我知道。”

皇宫。

“母妃，你急匆匆差人来找我，发生了何事？”北阑一进去便开口问道。

等到殿内的宫女太监都出去了，温思思才拉着北阑道：“阑儿，天象异变，这是上天在给我们母子机会！我们母子终于要熬到头了！”

“什么异变？”北阑微愣。

“若我猜得不错，只怕兖州等地要有水患了。你正好在工部，请旨前去治理，理所应当！”温思思有些激动，双手紧紧攥着北阑。

北阑诧异：“母妃，你竟会看天象？”

温思思一滞，松开他坐下，恢复了以往的仪态：“我的师傅曾教过我。”

北阑甚少从母亲口中听到“师傅”这个词，但见她不愿多说的模样，便转而说道：“既有水患，那我应早日向父皇禀报，前去兖州修筑堤坝，以抵抗洪水。”

温思思制止道：“不急，等到兖州真的发生水患，你再去不迟。”

“可这样一来，兖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