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就这水平吗

赖凝提着电脑包跟在林琛身后，而林琛，几步之远落后于贺州。

司机早已在出口处等着，林琛回头帮赖凝装行李，他提了提双肩包，有些诧异道。

“小凝带的东西有点少啊？”

“啊——是，出门急了点。”

“那够用吗？”

“应该吧。”

贺州开门的动作顿在原地，他回头瞧了瞧车尾的两人，一颦一笑，谈笑间竟有几分般配。

他冷冷地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似在嘲讽两人的惺惺作态。

林琛一哂，就见贺州矮了身子钻进车内。

赖凝冲他微微一笑，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这一路赖凝都在做心理建设，不管贺州如何对她，她都要说服自己接受。

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下，赖凝感觉很不对劲，座位像是被东西顶着，咯着她腰难受。

她回头往后看，见贺州就坐在身后，长腿舒适地摆着，膝盖严严实实地顶住前排。

上车后的贺州继续闭目养神，一副怎么都睡不醒的模样。

赖凝默不作声，只将座位调整靠前，给贺州留了足够的空余。随后调出陈秀发过来的文档，细细琢磨起晚上的汇报材料。

云塔是一家老牌国货，主打运动品牌，深受国人喜欢。

赖凝有一双运动鞋，上脚舒适，且质量很好，穿了几年都没问题。

这次来C市，是考察当地的一处工厂。C市劳动力多，关键是价格便宜，这能为云塔缩减大量成本。

车子平稳地驶在马路上，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贺州下车的时候，抖落了下上身的衬衣，似乎是掸了掸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拇指揉了揉眉心，像在强制性开机。

再抬头时，已是目光如炬，他不动声色地扫视一圈，面上不显波澜。

跟着林琛的指引，贺州走向靠近大门的那栋土黄色小楼。

赖凝被留在厂房区，她掏出手机，找了几个角度，将工厂的情况大致拍了一遍。

咔嚓——

贺州的脚步一顿，那种被偷拍的熟悉感扑面而来。好看的眉毛慢慢拧在一起，他僵在原地两秒后，又重新提步往前走。

赖凝有些心虚，僵硬地站在原地，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几块弃铁上，直到余光里已不见人影，才松松倒退了两步，抬头转了转脖子。

很快，她又重新低下头，屏幕上是刚才贺州远去的背影。

赖凝细嫩的指腹在那团浓密的黑发上来回抚摸，心里早就缺失一块的地方，此时似乎要被某种情绪填满，像是温暖，又像是失而复得的惊喜。

良久，她退出相册，脸上并没有欢喜。

林琛给她留了一位车间主任，姓赵。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留着山羊胡子，笑起来眼角堆满褶子。

“赖小姐，您是要去参观下车间吗？”

赖凝微笑着点了点头。

“对的，我还想看下你们员工花名册，以及工厂的相关资料。”

“好的，我这就找人安排。”

赵主任带着赖凝逛了一圈，介绍得很详实，看得出来，工厂对贺州的到来，是极为重视和配合。

从车间出来后，赖凝找了一间办公室，开始埋头写方案。

她心里一直紧紧记着贺州说今晚要听汇报，脑子里始终绷着这根弦，一刻不敢放松。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前的光线被人挡住，赖凝才从笔记本中抬头。

林琛站在逆光处，身后是金色的阳光，他扶了一把金丝眼镜，笑盈盈地看向赖凝。

“小凝，在干嘛呢？”

赖凝的目光越过林琛，没有看见其他人，她垂眸重新看向电脑屏幕，解释道。

“我刚翻了些厂里的资料，想着汇总下来。”

赖凝又问：“你们也谈得差不多了吗？”

“比上回聊得更深入了些。”

林琛走到赖凝身边，瞅了瞅电脑屏幕，突然夸张地往后仰了一截。

“小凝，你也太发奋图强了，就这么会儿功夫，讲义稿都成片了。”

赖凝不好意思地小声辩解：“勤能补拙，笨鸟先飞嘛。”

林琛朗声笑道：“不用急的，慢慢来。”说完又替赖凝合上电脑。

“走，咱吃饭去。”

赖凝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下午六点了，夏天的傍晚，太阳还没落山。她边说好边收拾包，动作轻柔又麻利。

“小凝，一会上了饭桌机灵着点，不要人一敬酒你就喝，咱是甲方，不需要，听到了没？”

不知道为什么，林琛总有意无意地，像个大家长似的袒护着赖凝，好像有预感她会和贺州有扯不清理不完的关系。

赖凝笑着默认。

晚饭是厂里的秦总安排，就在厂附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