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随文1

，这是什么画面呢？

我有很多不愿面对的记忆，被一个晦暗没有阳光的世界笼罩着，但我从不觉得黑暗，像是有什么替代了太阳似的。

那些为我拭去灰尘的人，大概也不愿看到我被往事吞没，眼睁睁看着我在没有出口的山谷打着转吧。

泪水没有来由地布上了眼眶，我没有擦去，反而是看向正在走的时钟。

终于在第四分零七秒时，泪水滑落，我也松了口气，大概是完全习惯了这样的事。

指针一直转动着，时间也未曾停下脚步，呼吸间清凉的空气时刻提醒我夜尚未过去。

我不自觉伸出手，才反应过来面前什么都没有，只有幽暗房间里没有生命的天花板与我对视。

是谁轻轻垂下笔尖，抖落的星光点亮我的世界。

我很少无缘无故落泪，但我由衷感谢，至少在这一刻……

南方很少见到纷纷扬扬下着的大雪。

雪花滞留在人的头顶与肩膀，没有瞬间消融成水，世界白茫茫一片，我无法分清那是否是梦境，又或是因为过度寒冷而想象出的冬。

有了厚度的雪层放慢我的步伐，脚印落在身后，视线里是崭新纯白的路。

我固执地想要往前走，艰难地拨开风雪，发丝与围巾染上无法收拢的白，我懒得撇去。

远处是已经单薄的白桦，它们成林，茫茫中成了以墨色在画卷中勾勒的景物，寂静、沉默……

我抗衡不了低温，只好把头埋进围巾里，双手缩在口袋，没想过脚下的路通往哪里，也不知道所谓的前方是在指南针哪个指向。

我无意间和谁重逢，在恍若西伯利亚的寒冬。

她迎面朝我走来，脸上似乎是因为许久未见而泛着的笑容，像是无视周身所有，只顾着大步走向我身边。

“然后雪漫漫，北风似刀，刀刀落在我眉睫。”

我停下脚步，像是被风雪凝成雕像，眼角和眉梢都挂着冰晶，说不定我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吧。

她那样温暖，像是携着阳光走来，身上的光芒在纯白的雪的照射下更显耀眼，我莫名觉得是她将我眼眸里的整个世界都点亮。

“我觉得你不开心。”她又说了这句话。

我抬头看她，却忽然沉默，远处的树枝像是无形中划破我的伤口，寒风无止尽灌进血液，体温瞬间降至冰点。

我突然笑起来，什么也说不出口，所有言语都被尘封。

最后依旧是那句“我没有不开心。”

所有悲伤源自被撕裂的伤口，它原本已经结痂，但我总是不小心戳破它脆弱的外衣，又感受不到疼痛。

我无数次想起一句话，“那悲伤是爱的代价，你悲伤是因为你曾经拥有很多爱。”

我反复写着某个冬天，写着一读再读却从未落下的雪。

寒风来得猝不及防，我这才意识到冬天已经开始许久了。

似乎因为最近的暖阳，我忘记了冬天该有的模样。

房门半开着，一缕阳光钻过门缝照进屋子里。

我忽然开始幻想，有个人推开门，站在盛大的阳光下，连围巾的绒毛都发着光。

幻想在一瞬间破碎，我只见到了风，冰冷划过指尖，看着已经被冻红的手，我承认这份寒冷唤醒了过往。

同样是半开的门，我挤在屋檐下，身后是从屋子里透出的灯光，身前是绘成画卷的烟花。

恍惚间我觉得灯光与那些烟火，编织成彩色的雪，雪花缓缓飘下，在我的身前。

冬天时我的手一直很冰，连手套都无法挽救。

我不经意间触到她的脸，她大概是感受到我冰冷的手，于是转过身，用两只小手捧住我一只手，凑在嘴边轻轻哈着气。

我看着她扑闪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像是蝶翼，上面沾了些许星光，她笑着说“我给你暖暖。”

她那样温暖的人，手心也像是有着太阳的温度，我身上从未被成功驱赶的寒气，褪去了。

往后我的手再没有冷过，仿佛从此获得了太阳的的眷顾，就连我的世界也明亮了几分。

冰冷的雪花来自别离，来自我没有告别的离开，我被困在寒冷的夜里，刺骨的风渗透所有缝隙直达肌肤，我总觉得那是寒冬里下着雪的西伯利亚。

我允许任何人没有理由的离开，却唯独没有原谅过自己，哪怕一次，哪怕一瞬间。

幻想再次被现实击碎。

我该去哪寻找或证明，关于你活着的证据。

顺着足迹寻到蜷缩在巷角，那些脚印是风雪里你曾踏过的泥泞，你携着一截开得娇艳的梅，却逐渐在虚幻里迷离，染上了病气。

我却知你像是久逢干旱唯愿天降甘霖的枯枝，直到最后一刻也没有等到命运垂帘，这才衰败着等待审判降临。

那时候你冒着雨在何处狂奔，暴雨打湿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