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变成星星

那已是深夜，四周寂静得可怕，小明薇在此刻发热了，浑身滚烫的她开始低声哭泣着。

惊慌之余的何赤姜只好将剩下的凉水都倒到盆里，将帕子浸湿，一点点为小明薇擦拭着身子。可是那本就不多的凉水一会儿也就因为帕子上的热度变得没有那么凉了。晚间的时候为了节约，外面的水管里停止了供水，直到次日清晨后方会恢复供水。

或许是水太冰凉了，又或许是来自体内的那一股力量在作祟，小明薇不停发抖，甚至婴儿床都能感觉到了轻微的晃动。这幅场景让何赤姜实在是紧张不已。

“我都是按照以前见过的办法做的，都能降下温的，怎么丝毫没有变化，还发抖了。”

实在是没了办法，何赤姜只好从柜子里拿出了襁褓，将小明薇放在包住孩子的被上，又将背带束在自己的身上，从抽屉里拿出了手电，打着手电背着难受的小明薇出了门。担心夜里风实在是凉，除了自己穿的外衣之外，还拿了一件更加宽大的章建文的工服，盖住了从被里露出的小明薇的脑袋。

她就那样背着孩子，手里的手电发出了比月光还要明亮的光芒，她就那样一步步缓缓走向医院。

医院的路有一点远，她想找人帮忙，可是那个时候，夜那么深，四周只有熟睡后的鼾声和风声在交替流转。

小明薇因为难受，又被束缚住了，只能不停地晃动着，嘴里还说着一些只有她能听懂的话。

前有肚子里的孩子偶尔的活动，后背上还有一个不安分的小家伙。这夜晚实在是黑暗得可怕，这条又黑又长的路不知道究竟要走多久。温热的水珠顺着眼眶流下，湿润了何赤姜的整张脸。还好口袋里放了一方帕子，她只能拿出帕子不停擦拭着脸上的泪珠。嘴里轻声念叨着一些东西，一只手拽进了那方帕子，另一只手里紧紧攥着什么东西，拳头握紧，发紫的手背上被手电的光亮照耀后生出了四个白皙的椭圆的“铃兰”。

摇晃着的白光在何赤姜母女的四周四散开来，呈椭圆形的光，在缓慢移动着，母女俩的影子被拉长，被自己的黑影牵着走的何赤姜有一些累了，便走到墙根想休息片刻。只是小明薇的身体实在是滚烫无比，何赤姜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一针又一针的寒意冲击着她的后背，那是晚风的袭击。

扶着墙根喘了几口气，又继续向前走着。

逐渐眼前的黑暗变得越来越淡，有了光点在向何赤姜招手，她知道那是快到了，只要穿过那扇铁门，沿着路一直走，就到了门诊。背上的小明薇好像没了动静，不再摆动着身躯，何赤姜有一些担心反手拍着小明薇的背，急迫不已，“动动，或发出点声音，别没动静。喂，明薇，动动啊！”

她停下了脚步，拍打着小明薇的背，好在小明薇轻声哼了一下，她才放心继续走。

铁门每一次开关都会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插销需要一点巧劲和力气才能打开，何赤姜站在那试了几次，额头已经有微微的汗珠，那种高起深伏的感觉又来了。

最后一次用力却被那金属圆片划出了一条口子，来不及管，只是吃痛得滋了一声，便赶紧向着那光走去。

好在一番检查后，小明薇只是受寒感冒，有一些发烧而已，可是何赤姜的情况就有一些严重了。靠在医院走廊不停大喘气的她脸色惨白如同幽魂，脸上被汗水深深的侵染，护士见她那副模样还没来得及问她小明薇的具体情况，便赶紧搀扶她见了医生。

她和小明薇一起躺在了一间病房里，小明薇打了退热针已经睡着了，可是她却患上了贫血的症状，医生实在是担心她这样的情况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不利的，嘱咐她在病房好好休息，一时间找不到用什么药，只能静养才好。

有了病假单，何赤姜带着小明薇在医院住下了，每一日清晨、中午、晚间医生都要来检查一下何赤姜的情况。可是小明薇的感冒实在不适合和何赤姜共住在一间屋子里，母女俩住在了不同的病房里。光祖和葛家嫂嫂在下班后都来了医院。

午餐是护士去食堂替何赤姜买回来的，晚餐的时候光祖和葛家嫂嫂都带了一份来。何赤姜本就食欲不佳，现在看着那两个铝制饭盒里满满的菜肴，实在是有一些吃不下。

在医院休息了两日后，章建文回来了，去医院接了她们俩回家。小明薇的感冒还没有好，章建文不让何赤姜照顾孩子，一切都是自己上手。

此后每一月的检查何赤姜都去做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经常性的不舒服，检查结果又看不出什么来。

连绵不断的雪在夜间落下，在晨间落下，积雪在白日里慢慢变薄。这样的日子持续了近一周，那一周里章建文总是对何赤姜担心万分，清晨要坚持送她去到商店，晚上要坚持去接她一起回家。

那一日的白日里，阳光穿透了天空的白色屏障，一条条的光线飞落大地，似乎散落了一地的钻石就那样躺在那白色的“地毯”上，闪闪发光，待到光亮逐渐消失，留在地上的只剩下一块块散碎的镜面。

地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