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今夜灾难降临

如果说生命可以无限循环，那生命的存在或许意义非凡，而没人见过的循环，让生命变得只剩一条单行线，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必然走向的死亡的结局，那生命，究竟有何的意义？

次日章建文早早就醒了，又或者是他彻夜难眠。何赤姜感觉到丈夫的辗转反侧，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天快蒙蒙亮的时候，她沉睡了过去，在梦里遨游着。章建文却再也无法入眠，从床角的木架上取下了衣服，蹑手蹑脚穿上衣服，轻轻拉开了房门，在晨间的雾气中，放空大脑，漫步，最终，站在了章宏宗的家门前，轻轻叩门。

开门的是小玲，她还围着围裙，围裙上粘着一些面粉，手指尖泛白。

看到来人，小玲放下了戒备心，迎他进门，两人进门后小声说着：“放心，还不知道，但瞒不了多久了，最好还是家人告诉她容易接受吧？”

不知是心虚还是其他原因，小玲最后半句话声音轻得她觉得自己仅仅张口说了，并无声音从嗓子里流出。

“待爸他们回来的时候商量一下，在此之前，先瞒着她。”章建文用仅剩的冷静说完，坐在了石阶上，看着院子里的一切：有被风吹动的树枝和晃动的树叶，有假山上跳跃玩耍的昆虫，有静止不动的端立院中的圆石桌椅。

小玲看到章建文失魂落魄的样子，坐在他的身旁，他微转头看了小玲一眼，指着那桌椅开口道：“记得小的时候，我们几人会在那椅子旁乱跑，看着爸和大伯下棋，三叔虽说是叔叔，却喜欢和我们这些小辈们一起玩。”

“还有冬日里，在院里给我们烤红薯的大伯，有时候会偷偷给我们切肉片烤着吃，肥肉多瘦肉少，吃一片那油能沾满整个唇齿之间，梦里都能想到那个味道。”

“大伯母说过要给我的孩子做衣服的，布料还是我和她一起去选的，如果是女孩那就是浅蓝色，如果是男孩那就是深蓝色。”

小玲用手背擦去脸上的泪水，手掌撑住台阶，起身说：“厨房里还蒸着东西，我得给郑祖母准备吃食去。”

章建文和妻子说好了，中午一起陪老太太吃饭。

郑菊松有一些不明所以，但这也算孩子们的善心，也不好问什么，“他们还在忙吗？”夹了一筷肉片的郑菊松漫不经心问道。

三人面面相觑，章建文开口了：“嗯，还有一些后续的工作要做，等爸他们回来，再细细和奶奶说。”

四人又继续吃菜，今日的餐桌上异常安静，郑菊松看了一眼孙媳，又瞥了一眼她微微隆起的肚子，语气温柔问道：“小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没有，我都好，奶奶多吃点。”何赤姜放下了吃了一口的菜团子，嘴角浅笑，轻声细语回答，顺手夹了一块肉片放到郑菊松的碗中。

一顿饭下来，几人如坐针毡。

饭后等了一会儿，章宏昌和章宏奕就回来了，万珍和哥哥一起回来，她的母亲留在了医院陪万慧，万慧的丈夫紧急赶了回来，也在医院陪着自己的妻子。

“爸，三叔，你们回来了，其他人呢？”

“万珍和建国在后面，一会儿到，邹洁有一个急诊，还要等会儿，万慧还在医院挂水，你三婶说她刚失去了自己的母亲，她作为婶婶陪陪她，她丈夫也回来了，在医院陪她，挂完水后他们再一起回来。”章宏奕说着将外套脱下挂在了前厅门边的挂杆上。

章宏昌看了一眼四周，何赤姜坐在沙发上，从窗口看去隐约能看见小玲在院子里忙，“你哥呢？”章宏昌回眸盯着章建文冷酷地问道。

“你们没有通知他吗？”章建文一脸震惊，五官都放大变圆了不少。

“谁有空？”章宏昌低吼道，“医院、警局、还有那条该死的路，还要应付那些虚情假意来安慰，内心里巴不得我们章家早点死绝了的人，我和你三叔够累了，现在还要想怎么告诉妈，她最爱的儿子死了！”

这是章建文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这般失态的，章宏昌直接瘫坐在地上，用拳头捶着地面，低头掩面也难以掩饰住已经流落的泪水。

章建文和自己的亲哥向来不合，小时候的事情就像无法拔去的鱼刺，扎在他们三个孩子的心里。

何赤姜觉得此时自己在这个地方待着不太合适，起身从前厅的后门出去了，坐在院子的石椅上和小玲一起剥玉米棒子。

待到万珍和建国夫妇都回来了，几人坐在一起商量了一下，何赤姜对这个家里的一切还未完全熟悉，并未参与讨论。

“还是集体说，待下午就告诉她，棺木那些都定制了，待做好就接哥嫂回家，选一个合适的日子上山，把一切都处理妥当了。”章宏昌作为现在八仙桌会议上最长的长者，由他先发表自己的想法。

章宏奕却不同意，“妈年纪大了，能拖一时，就拖一时，这样骤然告诉她，她会受不了的。”

“妈总会知道的，瞒着又能瞒多久，她经历过的比我们经历过的更惨烈。”

“所以一定要妈看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