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未过今年春

经鹊华针灸了几日后，二姨娘的脸上多了些气色如枯木逢春般，连食欲都大增了不少，仿佛快康复了般。

众人都夸赞她是一代神医，鹊华连忙辩解，说二姨娘的好转全靠自己的乐观。

二姨娘年轻时就被困在深宅中没能出去好好看看，如今一辈子快到了头也没见过什么世面。

薛佞宸这几日带着她四处到城内外游玩，说是要替她补回来，只是可惜了要让长司和鹊华辛苦些，赶在过年前将府中上下置办好。

姑婆们虽然嘴会唠，但做起事来也是也是非常认真，府内上下最闲的人也就数长司了。

鹊华在一旁边忙着布置，吩咐姑婆们将红灯笼挂在何处，大到烧香拜祖小到对联门贴都要找她亲自确认，薛府宽敞足足忙碌了两三日，这可是鹊华自出生来最忙碌的几日，每日鸡鸣而起月落而歇，忙得脚不沾地。

提起步入家中主妇的日子，她这辈子简直不想体验第二回。

除夕当日可总算消停了一会，二姨娘在府中，前几日薛府总管也跟着二姨娘出去了，今日才接受管事，忙过了前几日，今日已经是一些简单便捷的事情，祭祖。

长司不知为何这阵子总爱跟在鹊华身后，像是一只粘人的小狗。

今日姑婆们都空闲下来了，长司一出门就听到外面姑婆的讨论声。

“这位鹊华姑娘可真是能干，往日里这徐总管要一两天的事，放在她身上只需要半天就可以做完了”。

另一人附和道：“可不是嘛真贤惠，直可惜她和我们小亥缘分浅，被他师尊抢先了，不然我看这鹊华姑娘倒是挺惜得小亥，两人说不定会有机会”。

长司闻言心中愉快，嘴角忍不住地浮现出一抹笑意。

“这又怎么了男未婚女未嫁的，更何况我看这两人都没有什么亲密举动，定是还没捅破那层窗户纸，小亥怎么就没有机会了？”，一旁坐着的大娘语出惊人。

长司听了嘴角的笑一僵，又听她继续说道：“两人都没确定关系，只要我们小亥愿意就有很大的机会呀”。

他没能继续听下去，压着怒火拂袖离去。

鹊华日上三竿刚睡醒就被坐在床头直勾勾盯着她的长司下了一条。

她捂着额头，声音有些沙哑地问道：“师尊，你坐我床头作甚？”。

长司嘴唇微动，不知如何开口，干脆直接把她压在身下质问她到底喜不喜欢自己……他没这个胆子。

眨了眨眼睛，只问道：“怎么起的这么晚？”。

鹊华咽了咽口水有些无语，她起身下床，在长司全程注视下洗漱完后两人又去了二姨娘房中，时辰正好给她针灸。

一进门就撞上薛佞宸，屋内传来二姨娘的声音：“鹊华姑娘你来了”。

二姨娘很喜爱她，看着她似乎就能想到当年那个风华绝代的自己。

鹊华对二姨娘也颇为敬爱，像是弥补了她缺失的母爱，说实话她有时非常羡慕薛佞宸，能有母亲相伴。

而她对母亲的无尽思念只能埋在心内，连拿出来看一眼似乎都会把她撕得遍体鳞伤。

这几日的针灸，使二姨娘身体到了年轻时的状态，趁着现在施银针以狐火补阳纳阴，今日比往日多扎了两只，怕她受不了每扎一针还要询问是否有什么不适。

等针扎完后她坐下休息，华发红衣与黑发白衣并排而坐。

二姨娘看着面前极有夫妻相的两人，淡淡笑了两声，好奇问道：“二位真是师徒关系，或只是师徒关系？”。

鹊华有些不解，为何近日大家总这么问，难不成她看着很想长司女儿吗？

先前在十二闹街曾有一次被人误认成一个父亲带一对儿女。

她都已经解释腻了，叹了口气又道：“二姨娘，我是我师尊从雪山上捡来的一只灵狐，你可就别瞎猜了”。

二姨娘笑容一怔，鹊华居然是灵狐吗，她突然明白了笑着点了点头。

长司侧头扫了眼鹊华，眼中笑意消失，独自在一旁黯然神伤，二姨娘多有留意他，可见鹊华还在长只能将话暂时放在胸口。

等鹊华收了针离去，她才出言留下长司。

“仙师，虽说我不该对您说教的，可见您在感情方面如此迷茫，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也算是年轻时在感情上犯的一些错得出的经验”。

长司伸出手作出个请的手势，说道：“愿闻其详”。

“鹊华姑娘还未经历任何感情事，仙师不如大胆一些，别顾及那么多后果”。

他似乎回想到了什么，垂着眸道：“可若是冲动过后连如今的关系都维持不了……”。

看他这副模样，二姨娘有些意外，难道他已经表述过自己的心意了，可看鹊华的反应也不应该失败，她不禁沉默。

长司却以为她无言回答，一个活了千年之久的人居然渴望在这个活了不足百年人的口中听到答案，他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