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深夜温情

陆吾转过头看她。

“嗯？肚子好些了吗？”

季文点点头。

“好多了。哥哥，你可以搂着我吗？”

陆吾身体一僵，试图和她讲道理。

“文文，哥哥长大了，你也长大了，长大了的男生和女生是不能像小时候一样搂搂抱抱的。”

季文不明白。

“那为什么浩子哥哥和丽丽姐他们能搂搂抱抱？”

陆吾心里把周浩骂了八百遍，妈的这傻逼都当着小孩的面搞什么东西。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谈恋爱这个事情，只好叹了口气，随口胡诌。

“因为他们两想要个孩子。”

“长大了之后搂搂抱抱就会有孩子吗？”

陆吾硬着头皮“嗯”了一声，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他特别害怕季文下一句说她也想要个孩子，那他可能会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所幸季文没再继续问了，她只是失落地“哦”了一声，沉默下来。

手机充上电了，自动开机，跳出来无数个未接电话和信息，都是来自季文的。

他一条条看下来。

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哥哥我好害怕

哥哥我肚子好疼

哥哥我好难受

哥哥你快点回来吧

哥哥你怎么还不回来

哥哥你不要我了吗

陆吾简直不敢想象当时的季文有多绝望，光是想到她联系不上他，又害怕又难受，无助到抱着奶奶的照片在被子里哭的场景，他的心脏就一阵抽搐，巨大的愧疚和心疼像浪潮袭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点开浏手机敲了几个字，盯着看了一会，突然侧过身对着她。

“文文，睡了吗？”

文文软绵绵地回了句“还没。”

他又问，肚子还难受吗？

“还有一点。”

“你躺平，哥哥给你按摩一下肚子，会舒服些。”

季文依言照做，乖乖躺好。

陆吾伸出手，慢慢伸进她的睡衣下摆，轻轻地覆盖在她的小腹上，顺时针打圈。

“舒服一些吗？”

陆吾的手指很长，手掌也暖和，几乎将她的整个肚子都包住了，一股暖流传来，整个人都轻快了起来，刚才的委屈似乎也都烟消云散了。

“嗯，暖暖的，很舒服。”

陆吾在黑夜里温柔地注视着她。

“睡吧。”

“哥哥....”

“嗯？”

“你和毕方姐姐在谈恋爱吗？”

陆吾的手一顿。

“谁告诉你我和她在谈恋爱？”

季文没说话。

陆吾叹了口气，语气里有些唏嘘。

“我和她能谈什么恋爱呀，我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且她明年就要出国了。”

季文听不懂什么叫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她听明白了，哥哥没有在和那个毕方姐姐谈恋爱，不是因为哥哥不想，而是他不能，因为她要出国了。

过了许久，久到陆吾以为季文睡着了，他轻轻地想将手拿开，结果手刚一离开她的小腹，睡着的人又哼哼唧唧地似乎要醒过来，陆吾只好又放下来，认命地继续动。

如此反复几次之后，天亮了。

18岁的陆吾迎接成年后社会的第一次毒打便是喝了一晚上的酒之后受到一个大惊吓，然后通宵做了个勤勤恳恳全手动的腹部按摩仪。

陆吾觉得生产队的驴都没有他能熬。

毕生难忘的成年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