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别这样对我

“你还小吗？这多脏啊。”

季文不理他，低头去喝豆浆。

陆吾定定地看了她一会，突然开口。

“今天几点去上班？”

“19点。”

“那是要到凌晨2点才能回来？”

“嗯。”

“太晚了，这个点回来会打扰我睡觉。”

季文木然地嚼着嘴巴里油条，咽进肚子里。

“那我和领班说说，看能不能全换成白班。”

陆吾一顿，又开口。

“11点也有点晚了，我最近睡得比较早。”

“那我回学校住。”

“你就不能换个工作吗？非得去KTV那种地方吗？”

陆吾似乎有些着急，但不知道如何跟她表达他的意思。

季文也有些生气。

“KTV的工作怎么了？我踏踏实实做个服务员怎么了？”

“季文，那个地方有时候不由得你想不想愿不愿的，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再怎么补救也无济于事了你懂吗？”

季文不甘示弱地瞪着他。

“我一没偷二没抢三没想着靠男人，能发生什么事？”

陆吾突然有些火大，他冷笑一声。

“没想着靠男人？没想着靠男人你一个普通服务员为什么会听销售的话替她陪客人？你敢说你背地里没拿她的回扣？你心里在想什么你自己清楚！”

季文“唰”地站起来，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她把豆浆往桌上一摔，乳白色的液体瞬间流了一地。

“是！我是和那个销冠谈了合作，但是说好了的只喝酒不会有别的。因为卖酒拿的提成高，而普通服务员的工资不够交我下个学期的学费！怎么样你满意了吗陆吾！”

这话一出，陆吾就像哑了火的枪，再也打不响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换个平和些的态度和她沟通。

“我不是那个意思。季文，KTV这种地方我呆过，喝了点酒，客人不会管你是服务员还是销售，只要你主动坐过来了，一律当你是出来卖的，到时候轻则言语调戏，重则动手动脚，以你的性格你能受得了吗？”

还有更黑暗的事他都遇见过，但是陆吾没有说出来，他不想吓到她。

季文脖子一梗。

“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我会自己保护好自己，不用你担心。”

陆吾几乎被她气笑了，舌尖顶了顶左边的口腔软腭，本来也不是什么读过很多书的斯文人，耐心到这也基本耗尽了。

“好，我他妈和你说不明白了是吧？你非要作践自己去赚这个烂钱老子管不了你。但是季文，不是我说，你要真为了钱豁得出去，你怎么不直接去酒吧做陪酒啊？那来钱更快，你现在做着陪酒的工作拿着服务员的工资这不是犯贱吗？怎么，怕学校的人知道你在做这种事骂你是婊子啊？”

季文盯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巴，脑海一会划过李卫的“婊子”，一会划过陆吾的“婊子”，一会划过陆吾嘴边的捏着酒杯的红色指甲，一会又划过陆吾副驾上的口红，咧着嘴笑的晴天娃娃和迷你清新剂。

脑海里似乎还有很多人狰狞着脸对她指指点点，耳边却嗡嗡作响，一丝声音也听不到。

没有想到这两个字竟也会从他嘴里说出来，和他的理想型大相径庭的两个字，直插心窝的两个字，他怎么敢。

如果有的选，难道她不想做王阳子和罗双吗？全世界都有资格不理解她，他怎么敢的，季文感觉自己的心脏里破了个洞，有人正拿着一把刀，一点点地将那个口子割的更大一些，鲜血汩汩地往外流，她觉得自己有些撑不住了，血流干了人是会死的吧？

她沉默而安静地看着陆吾，两人都没再说话，只有桌上的豆浆“嘀嗒”“嘀嗒”地还在往下滴。

陆吾被她看得有些发毛，狼狈地扭过头。

过了许久，她终于惨白着一张小脸转身回了房间。

陆吾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回过神来，往自己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他烦躁地揉了揉自己一头乱发，掏出手机给周浩打了个电话。

“喂，今天我不过去了，店里事情你安排下。”

“我他妈管你几小时没睡了，实在不行把店里人都赶出去，今天关店。”

说完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气呼呼地坐下。

电话那头的周浩叫苦不迭，不知道怎么又惹到了这蹲大佛，竟然连关店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说出来了，这简直不像是爱财如命的陆貔貅会说出来的话。

傍晚18点钟，一直紧闭的房间门终于打开，季文拎着一个小巧的银色链条包走出来，脸上是浓重的红唇妆，开得极低的领口处还挂着一条链状的银色项链，正好顺着乳沟消失在两峰之间。

客厅里的狼藉看得出来被人潦草地清理过了，季文绕过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