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风起（二）

“你再没见过他？没见过他，你怎么知道他来过武王府？”

“小的这次确实没有见过他，小的是猜的，”

“你猜的倒准，那你就跟本王说说，怎么猜的？”

李玄夜不疾不徐地问，话语里却带着巨大的威压，

吴勇不安地把脚在地来回戳了两下，才说道：

“小的若说了，王爷不要发怒，”

“你说。”

“小的是在发现柳小姐——呃——王妃，”

“叫柳小姐，”

“是，”

“小的发现柳小姐有孕后，才想起曾在王府中闻到过熟悉的香味，小的前后这么一联想，就——”

“什么香味？”

“那是一种特制的香，以前卢按天曾经给过我，如果要找他，点燃那个香，他就会出现。”

“香味你是什么时候闻到的？”

“按日子推算，应是——应是——您和柳小姐欢好前一日——”吴勇谨慎地说。

李玄夜面沉如水，看不出心情有什么波动，吴勇却说得心惊胆颤，无论谁被设计，都会生气，何况是武王，这个一怒便会流血千里的，真正的阎王爷。

“你确定吗？”

吴勇点头，

“我后来细细的算过，没有错，确实是那一日。”

李玄夜没再说话，他在思索，思索除了吴勇以外，武王府还有什么人能引来卢按天。

吴勇见李玄夜沉默不语，嗫嚅了几次，还是问道：

“凤七，王爷看到他了吗？他好吗？”

李玄夜似乎没有听见吴勇的话，而是问道：

““那么这次，是谁找的他？”

“小的不知，”

“你猜呢，你不是很会猜。”

吴勇：“…………”

要不是知道李玄夜绝对不会跟他开玩笑，也不会有心情跟他开玩笑，他真的会以为李玄夜在跟他开玩笑呢。

“小的——猜不出，”

“你从哪里闻到的香味，根据这个猜，”

“小的是在前院闻到香味的，那时香味已经很淡，以为是闻错了，并没有留心，也没有沿着香味去找，所以——小的不知，”

“你那还有香吗？”

“没有了，他最后一次见我的时候，没有再给我香。但如果武王府里有人还有那种香的话，想找也容易，那种香不能见光，我以前都是把它放在衣服箱子里的。”

武王又沉默了，吴勇想问凤七，却听武王又道：

“既然你还记得香的气味，如果本王让太医把所有制香的香料拿来让你分辨，你能分辨出那香成分来吗？”

吴勇仔细回想香的味道，半晌才道：

“最多只能分辨出九成，”

“好，就九成，”李玄夜站起身，似乎想走，

“王爷！”

吴勇急叫，“凤七他——”

“他去天水镇了，”李玄夜随口说完，转身离开。

“天水镇？”吴勇喃喃，“他去天水镇干什么？”

天水镇，将军府的偏厅内，

及渊静静地听着凤七的话，心内是吃惊的。

他没想过吴勇会和卢按天有来往。

李元澈恨透了卢按天，必要挖心剖肝才能解恨，却苦于找不到卢按天的去处。也正因此，曾经和卢按天过从甚密的官员或杀或流放，都没有一个好下场。

就连当初送推举了卢按天的康王府都险些被灭门。

可此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怎么又扯出吴勇来，又怎么会被关在武王府的监狱里？

及渊心中疑惑，

“凤七，武王——”倏然而过的心痛让及渊不得不顿了顿，

“——为什么要抓吴勇？”

“这个我并不清楚，只知道武王在几个月前突然开始发动全国的兵力抓捕卢按天，皇上也让各地方官府全力配合武王。半个月前，吴勇突然被密告与卢按天有来往，我得到消息回去通知吴勇的时候，吴勇就被武王先一步抓到了武王府监狱——”

凤七面露苦涩，这是及渊从没有在凤七脸上看到过的表情，

“你来找我，你想让我做什么？”

及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