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仪式

对，算了吧。

乔一楠手里的刀，既擅长开胸，还擅长斩断情丝。就算是江澄宇，一度以为离了他就活不下去，她也能截胫剖心，和着血泪，把他剔除出去。

周明哲算什么？他们压根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交集，也没有共享过人生残酷的起伏。

但当手机又显示“狗男”的来电时，她还是犹豫了一下。她把那个号码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把联系人名字改成了“周明哲”。

就像他说的，他看上了她，不是犯了多大的罪。

他们的问题，是江澄宇的存在，她再也无法百分百交付真心，是姜江的试错，对彼此期许的相距甚远，也是周明远说的，“我怕你，会受伤。”

再有一次，她心平气和地劝退他好了。

所以，当“周明哲”的来电再一次响起时，乔一楠接了。

“乔一楠，你真的是油盐不进。”

“嗯，我就是。”

“我准备把你埋了。”

“好。”

她犹豫了一下，接着挂断了电话。

电话又响了。

“周明哲，以后有事烧纸。”

“能不能……找个地方好好埋。”

“我没那么在意外在形式。”

“揽月池吧，把你埋那儿吧。”

她的心微微地颤了一下。

“下来吧，我开车来的，没喝酒。”

她想起那个端着酒杯的清凉背影，不知为何，轻笑出声。居然选了第一次去周家吃饭的着装，简单装扮了一下自己。

乔一楠下了楼，一抬头，月亮竟居然不知从哪儿钻出来了，给地上镀上了一层银，容不得世间的半点不分明。

月黑风高才是杀人夜，看来，今晚不适合埋人。

周明哲开的是那辆小跑，竟然问她：“要不要再试一下？”

她婉拒了，“真死和假埋，区别很大。”

他故意挡在副驾那边，盯着她看了很久，迟迟才把门拉开。

“乔一楠，你干嘛穿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俩相亲呢。”

“想了下，既然都要埋了，总得有点仪式感吧。”

“那你介不介意我……”

“没事，你那脸就挺适合参加葬礼的。”

等车进了那道铁门，她突然想起，“你确定，那边没人？”

“我说了，要去埋你，让他们都别去。”

她不知道这话有几分真假，又想起那晚，“你哥……”

“他不是那晚被你埋了吗？正好有你作伴了。”

她确实一段时间没见到周明远了，想来彼此都把对方埋了。

到了池边，月与水依旧，只有小荷的轮廓似乎大了一圈。两人站那儿，望的是同一池水，却各有所思。

“多久完事儿？”她问。

“吃完棒棒糖？”他一摊手，“带了吗，葡萄哈密瓜味儿的？”

她怎么会没带。只是感觉今天的糖分偏高，竟有点苦。

她望过去，那根棒棒糖还被捏在他手里，转来转去。

“不吃，还我。”她伸手去拿，被他躲开了。

“乔一楠，我想说两句。”他郑重其事地说。

“你还准备了悼词了，看来是想把我真埋了？”

看他的表情，像是十分无奈，她的油盐不进，或是不解风情。

他清了清嗓子，说：“乔一楠，为何连试都不试？”

她看向池中，竟然有一尾鱼，搅动了月影，只说：“结果有区别吗？”

“你想要什么结果。我试试看。”

那尾鱼溜了，月影又还原了。

她悠悠地叹口气，“周明哲，不要惹我，我很容易……受伤。你既然看出来我是言不由衷的人，就该知道我心软得很。”

“没觉得，你对我心硬得很。”

“我是想劝退你。”

“劝退？你不觉得，撩完就跑，是欲擒故纵吗？”

“我以为……”

“情场浪子，还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我要拿她们泻火，还会听你的去泡江。”

她想起那段视频，有点歉意地笑笑。

“俞一舟是我的发小，周明远还是我哥呢，你信哪个？”

“都信了，你哥说你‘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看他表情，感觉他想揍人。

“那你觉得呢？就周明哲这个人而言。”

“我说了啊，你适合那种调调。”

“哪种调调？”

“莺莺燕燕，万花丛中。”

“还不如说我是狗狗眼。”

“你才不是，你既不可怜，也不缺人爱。你哥、你妈、你爸、奶奶，他们都宠着你，只是你打小就泡在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