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舒心

接下来的一周，乔一楠觉得莫名得舒心。

一样的忙碌，一样的紧张，整个人基本在轮轴转，但却异常得清静。

她把周明哲的电话拉黑了，但这次没再出现在骚扰名单里，看来高热对他而言，是热度褪去之后，人就会分外清醒。

她也无需刻意去了解他的病情了，反正奶奶几乎每天都给她打电话，彼此嘘寒问暖，聊一些家常，间或穿插着他的消息。

“明哲烧退了，就没啥事儿了。”果然是狗一样的复原能力。

“也不怎么咳嗽，还戴了几天口罩，说是你的医嘱。”奶奶在那边笑道，“难得这孩子听人话。楠楠，要不你来做我家的私人医生，还清闲。”

“奶奶……”她把说不出口的拒绝，都融入到这声撒娇里了。

“好了好了，不耽搁你救更多人了。”完了又说：“改天来家里吃饭，你叔叔阿姨说要感谢你。”

她没吱声，不用细想，也知道那种场面会有多尴尬。

“放心，我都跟他们说了，把你当作我孙女看。”叹口气，又说。“明远也说了，跟你就是普通朋友。他们都懂的。”

普通二字，让她何其安心。

但周明哲呢？

虽然他最近跟消失了一样，但最后那段对话，还是让她有点不安。

要么就永远不见，要么就做普通朋友，即便见面，就浅浅地打个招呼，然后就当彼此死了一样。

她暗自琢磨，要怎么强调，他才明白，他俩绝无可能，哪怕是配阴婚，也不可能。死对她而言，不算坏事，那样，她就可以顺理成章一直挨着爸爸妈妈住了。

浸泡在爱河里的姜江，也每天有电话到访。她说得兴高采烈，根本无需乔一楠的附和，姜江的声音是软绵绵中带一点萌气，很有安神、催眠的效果。

把姜江描述的场景和事件中的对象换一换，其实一般人觉得还挺浪漫的。

应邀到餐厅，才发现空无一人，除了一桌精心准备的烛光晚餐；突然打开的后备箱里，满满的鲜花和气球，还有看似很走心的表白……不得不说，俞一舟这种狗东西，特别擅长这种看不出用心，全是模式化的套路。可惜姜江看不清，还以为是个人专属。

算了，即便是短暂幻像，但当下的开心总是真实的。

“楠楠，你真的不考虑谈恋爱吗？”姜江突然问。

“嗯，不考虑。”乔一楠都迷迷糊糊地快睡着了。

“你不觉得，爱一个人很美好吗？”

怎么不觉得？她爸妈一直就是她心中的神仙眷侣NO.1.那种眼神交汇时的，会心一笑的快乐，那种刚说了上半句，对方就自然而然地接下半句的默契，那种无论走到哪里，都要把手握一起的习惯……她打小就看着。

偶尔，她也会安慰自己，妈妈走得早，是因为爸爸一直在等妈妈，所以妈妈才舍得留下她在世上，去跟爸爸团聚了。

她也曾幻想过，拥有那种举案齐眉，相濡以沬。两个人在手术室里，并肩向死神宣战，共享让那颗衰弱的心重新复苏的成就和喜悦。可惜，很早以前，这些幻想就被那个人戳破了。

或许，这就是她的命吧。太硬了。但凡是她爱的人，都只能守住短短的一段。所以，她要格外地守护好姜江。

别再牵扯其他人了，毕竟每个人都是惜命的，为何要为了她，冒不必要的风险呢？

“怎么不美好？改天我就去找你家肉肉谈一谈，反正它也喜欢我。”

“楠楠……而且肉肉是女生。”

“谈恋爱嘛，我不在意种族，更不论性别。”

“那，你为何不考虑周明哲呢？”谁想到，姜江会这么说。

“哼，他能比肉肉好？”

“一舟说，多少女生上杆子追他。”

“怪不得，这年头养狗的人那么多。”

“楠楠，你不要总怼人家，你不觉得，其实他很优质吗？”

他就是优质到宇宙为之震颤，也跟她没半点关系。

她打了个哈欠，“姜江，你还讲故事吗？我要睡了。”

“对了，楠楠，下周一舟生日，我想办个聚会，你能来吗？一舟还说要跟你道歉。”

“周明哲来吗？”她的第一反应竟是。

“不晓得，据说他这周就去国外了，一舟说是谈什么项目，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要来，我就不邀他了，反正他们自己聚，还方便些。”

怪不得，这么安静，她又有点犯愁，那等他回来呢？

“道歉不必了，你想我去，我就去吧。”

“谢谢你，楠楠。爱你！”

她知道，姜江一直希望她能和俞一舟和解，至少是和平共处。为了姜江，她可以试试。或许因为吴叔叔他们都是男性，自从外婆走后，姜江几乎被她视为唯一的亲人了。只要俞一舟不作死，她也犯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