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夜黎篇父子之间

“这凌彻，分明是将这小孩儿当做了旁人。”

“……凤肴，这少年与他长得一模一样。”

“那是谁？”

“一个很善良，也很可惜的人，那是凌彻的妻，也是他曾经最爱的人。”

凤肴的来历几乎没有人知道，在凤王和父王尚未联系时，他见过凤肴。

那是一个温柔且勇敢的人。

他生的有些女相，却不失朗润温和，生那样的惹人疼惜。

凌彻那时是爱极了他的，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他们当时是万妖羡慕的眷侣。

但美好的生活并未持续多久，那天，凤族的族长来到了妖界，要强行将凤肴带回。

原来凤肴是被凤族抛弃的九皇子，莫说天道，便是凤皇，也绝不允许凤肴诞下凌彻的子嗣。

彼时凤肴的父亲乃是兽皇，自不是凌彻一大妖可战胜的。

凤肴拼命反抗，以凤凰精血逼退了兽皇。

兽皇想着，天道不允许异种诞生，倒是挥袖离去。

凤肴凭最后一口气，将孩子剖腹取出，凌彻此生最绝望之时，怕只有凤肴身死之际。

一具躯体，到头来，只剩下那破碎的凤凰灵丹。

只听说，他当场取出了凤凰幼雏的兽丹将其碾碎，至此后，那凤凰幼雏再无踪迹。

凤肴叔叔死前，带过他三年，父亲爱他，可也恨他，他一直不懂，听了黎殃的话，才算明白。

父亲因为血脉爱他，也因为爱情恨他。

他的存在，是他与陆止之间，永远无法磨灭的裂痕。

而凤肴在他出生后的三年，教导他成长，让他懂得了诚真，尊重，以及善待他人。

最重要的一点，他教给了他，真正的爱情观。

永远不因任何理由背叛彼此。

贫贱如是，困难如是，猜忌如是，生死亦如是。

父亲爱陆止，但他背叛了他，所以他的爱不对。

他这十八年最幸运的，是遇到了凤肴叔叔，他给了他正确的人生观念，阿殃说父王将他教养的极好，但是其实真正引导了他性格品行的人，从来不是父亲。

他身上所有的特质，没有一样源于夜沉，他生性潇洒，极好自由，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将他牵绊。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拥有独立的情感，谁都不能成为束缚他人的理由。

也许，他是向他那从未见过的“母亲”的，自由如风，坚毅果敢。

虽然从未谋面，但他从不曾放弃寻找，这就是他不肯飞升的理由。

“这样看来，这小孩儿很有可能就是当年那个不知所踪的凤凰幼雏。”

“你不过大他三岁，叫人家小孩儿？”

“你——”

“且住，这小孩儿妖力这么弱，即便是妖兽之子，也没有能力斩出乱墟空间，可照你的意思，凤肴已死，凌彻乃是妖凤，妖丹没有足够的爆发力，如此来看，并无一人可以斩断空间，那会是谁？”

“不知，但肴叔的兽丹已碎，同齑粉无异，根本无法转生，且他秉性纯良，断不会做出这种事。”

“……罢了，线索已断，不过这父子二人，未免太不对劲，凌彻看着凌肴，就像看着……”

“他……是在顾念已逝之人。”

“总之，先保护好凌肴，唤灵草可以唤醒元神，凌彻要它，必不简单。”

夜染平静地说着一些过往之事，但从他眼中不难看出对那凤肴的怀念。

清玗的视线聚集在凌彻身上，眼底闪过深思，她都不好细想，话说虎毒不食子，但愿这凌彻尚有良心，可千万别是她猜测的那样才好……

凌彻将唤灵草收入识海，安抚了凌肴几句，将人送走之后又开始喝酒。

清玗二人观察了半天，见他毫无异动，便随着凌肴的踪迹离开。

在二人走远后，凌彻的目光转向了他们离去的方向。

“创世之境的少君……哼，还是自负了些。”

清玗和夜染在凤凰谷里绕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能在梧桐林深处暂留几日。

夜染在四周设下结界，以免被这里的原住民发现，少年抬手间一座小木屋便出现在二人眼前。

凭空造物，想不到夜染的力量竟修到如此地步了，当真是天纵奇才。

少女环臂，眉眼含笑，倚靠在一棵梧桐树下，看着夜染也不说话，注意到清玗的目光后，夜染停下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