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心不安,身离家,容器难容

陈默点点头。

“那我先说吧，家里事情太多了，张口就来。”沈镱钧略一思忖，“我就讲一件最近发生的事吧，新鲜得冒着热乎气儿呢。”沈镱钧把沈兰亭如何闹脾气，陈默如何做裁判，他如何被罚，背着沈兰亭转了一个小区的事，详细地复述了一遍。

沈镱钧说完，黄耀辉和康军谦让了一番，他也讲了一件近期发生的事。

从和黄棣航讲好条件后，黄耀辉就发动手下的人到处去找名师，初高中，甚至小学的名师，他都聘请到了。他在一家培训机构里租了一间教室，并派专人接送几个孩子上下学。起初，一个个还比较老实，能按时按点起床睡觉上下学。黄耀辉向老师打听，说课堂也挺好，能认真听讲，也配合完成作业，特别是王安，学得相当不错。老师们说，王安的水平放到普通学校里，也是出类拔萃的。黄耀辉听了十分高兴，想着有王安为表率，几个人兴许也能学出个样儿来。

哪知道，才过来一个月，问题就来了，除了王安，其余三个都不去了，天天窝家里打游戏，最多去覃琴画室里糊涂乱画一通。

黄耀辉把黄棣航叫到面前，板着脸道：“黄棣航，我们俩可是签了合同的！白纸黑字，你清清楚楚答应了我要好好读书的，现在你违约了，我也只好翻脸不认合同了。明天起，你那些小伙伴一个都不能留了。”

黄棣航满不在乎道：“不留就不留，我们一起走。”

“你？不行，你不能走，他们必须走。”

父子俩为此大吵了一场，黄耀辉被气得住了两天医院。几个人见把黄棣航爸爸气得住院了，主动拉着黄棣航乖乖又去上学了。不过，天天混日子，消极怠工。老师们纷纷向黄耀辉提出辞职，黄耀辉没有办法，资助王安一个人进入机构的班级里学习，其他人回到家里，让覃琴教他们画画。覃琴也不教，只把他们扔画室里，三个人天天都要把自己上漆一般刷一遍。黄耀辉怕黄棣航再离家出走，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黄耀辉讲完，无奈地长叹了口气。

康军想了想，说：“你俩讲的都是近期的事，我就说一件昨晚才发生的事吧。”

康军的女儿康青，马上要高考了，一直在学校住宿，昨晚突然回家了。康军下班很晚，回到家发现女儿竟然在自己房间，很奇怪，问妻子郭怡冰：“怎么回事？不周末，不放假的，康青怎么回家了？”

郭怡冰压低声音，充满忧虑道：“自己说抑郁了，上不了学了。要回家休息休息。”

“好好的，怎么就抑郁了？赶流行吗？”康军不以为然，敲了敲康青的房门，“康青，爸爸能进来吗？”

“爸，我想休息，明天再说吧。”

“不行，爸爸一早就要出门，必须现在和你聊聊。我进来了。”

康军没理会康青的拒绝，径直推门进了康青的房间。

康青躺床上，面朝墙，听到康军进来，并没有翻身，更没站起来，保持着蜷缩的身体姿势，一动没有动。

康军心里冒火，脸上依然沉静，他坐在康青写作业的椅子上，耐着性子说：“康青，你能不能起来，和爸爸聊聊，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去解决。你这样逃避，问题只会越来越严重。”

“爸爸，我动不了，不想说话。你累了一天了，去休息吧，别管我。”康青依然没有动。

康军再也压不住火气了，提高了音调，语气严厉，道：“康青，爸跟你说话呢，你这么没礼貌？学来学去，学了点儿啥？做人都做不好，成绩再好有什么用？起来，马上坐起来。”

康青拖着沉沉的身体，勉力坐了起来。整个人病恹恹的，一点儿活力和生气都没有，整个人像即将熄灭的焰火，就留了一点点闪着光斑的灰烬。

“女儿，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了？跟爸爸说，到底怎么回事？失恋了？成绩下降了？老师为难你了？还是和同学发生矛盾了？你跟爸爸说，爸爸给你出出主意。”

“爸，什么都没有发生，每天日子都一样，我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爸，我真的没有力气说话，你能不能饶过我？”康青说着，两只手抓着头发，不停揉搓，话刚说完，身体又倒了下去，闭上眼睛，流下了绝望的泪水。

康军无奈，叹口气，起身道：“爸出去了，你安心睡吧。睡一觉起来，或许就好了。一觉不行，就在家多睡几天，大概是学习太累了，在家休息几天再去学校吧。”

“事情就是这样，一早我就出门了，来这儿之前，我给郭怡冰打了个电话，她今天没上班，请假在家陪孩子，她说康青不吃不喝，一直睡，到我打电话时，她还没有起床。”

“三位先生都讲了一个与自己孩子的家庭事件，能不能各自评价一下自己和他人是个什么样的爸爸？”陈默问完，三个人都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