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爱裂变,恩义了,劳燕分飞

陈默曾听沈镱钧讲过哥哥嫂子的过往，沈九畹和蒋洁结婚有十多年了，女儿沈兰馨也已经十五岁了，沈九畹比蒋洁大五岁。沈九畹的父亲沈兴国和蒋洁的父亲蒋光辉年轻时是战友，复员后又都分到了省委，之后更是一起升任了省委两个重要部门的领导，两个人多年并肩作战，结下了深厚的情义。

沈九畹和蒋洁长大后，两家就撮合他们走到了一起。

沈九畹一向是个中规中矩特别听话的人，一路走来，上什么学，念什么书，交什么朋友，做什么事，都是父母安排的，包括大学毕业后的工作，都是遵从父母的要求选择的。

家世背景一无二致的蒋洁和沈九畹，人生轨迹起初也是一般无二的，但自从他们俩结婚之后，蒋洁越来越想要搬出去单住，而沈九畹总是顾虑父母年龄大了，需要人照顾，坚决不肯搬出去，理由也总是反反复复强调一点，他们夫妻都在政府部门挣死工资，没有那么多钱出去买高价商品房。蒋洁为了赚钱，谁也没有通知就毅然决然辞职下海了。

沈镱钧讲到这里，调侃道：“我们兄弟俩终于有个相同点了，我们的媳妇儿辞职时，都很果决，谁也不通知，辞职了才宣告天下，有胆识。”沈镱钧带着无限欣赏的眼光，给陈默竖个大拇哥儿。

陈默抓着他的大拇哥儿摁回去说：“不，很不一样，弟弟很欣赏媳妇儿，哥哥却和媳妇儿离心离德。”

“唉，被你说中了。我哥太迂腐了，我不能理解他，为什么他会期望生活总是按照既定的轨道前行呢？”

“难道是他的错吗？”

“是，也不是吧？”

蒋洁从一个小服装店，奋斗到了如今的私人定制精品服装店，算是小有所成了。蒋洁有钱后，一口气在市区最高档的小区买了两套房。蒋洁想得很好，她买两套房，一套给婆婆公公住，一套他们自己住，两套房又在同一小区，既分开住，又方便沈九畹随时照应他的父母，全他的孝道。

当蒋洁兴高采烈把房本和钥匙拿给沈九畹时，沈九畹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看，之后，也只是敷衍性地去新房子里转了转，回来依然和父母坚守在老房子里，不肯搬出去。

蒋洁很郁闷，问沈九畹为什么不搬家，每次沈九畹就一套说辞：

“父母年龄大了，念旧，不想搬出老房子。他们不走，我也不能走，我得留下来照顾老人。”

蒋洁无奈，只好带着女儿去新房里住，但很快，女儿也被沈九畹和爷爷奶奶召唤回老房子了。蒋洁一想，女儿上学还是老房子离得近，就没有再勉强。

起初，蒋洁自己只是工作忙了，怕回家晚了打扰家里人，才自己去新房子住。可后来，她也说不清是自己真的忙到顾不上回家了，还是自己越来越厌烦回这个散发着霉味儿的家了，反正她回家的时间是越来越少了。以至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只是白天拎着东西回来看看，就像走亲戚一样。她和这个家的隔阂越来越深了。

沈九畹好像默许了这种分居的婚姻生活，甚至他觉得蒋洁不回来挺清净的，他省去了例行公事应付蒋洁。在沈九畹看来，婚姻就是搭伙儿过日子，形式不重要，还是一家人，过年过节在一起吃个饭就好了。

“镱钧，爸妈难道没有意识到，哥哥和嫂子这样已经出问题了吗？”

“他们当然也意识到了，他们多次把两个人叫回家，一桌子吃饭，开导，劝说，还逼着哥搬到嫂子那儿住，可效果很不好，每次都不欢而散。我哥倔起来，多少头牛都拉不回来。”

“貌合神离的夫妻，外人怎么撮合也不济的。镱钧，我们俩一辈子都不要走到那种境地，永远像现在这样，心意相通，好吗？”

“好。”沈镱钧在陈默额头深深盖一个唇印，“永恒的承诺。”

“我早就没法回头了，我知道，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这样也好，我们离婚吧。”率先打破沉默的蒋洁把陈默从回忆里拉回了现实。蒋洁抬起疲倦的脑袋，眼里却有一道沈九畹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的光芒。

“好的，我明天请个假，我们去民政局早做了结。”沈九畹淡淡地答应了，就好像一切的发生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陈默静静看着沈九畹，心里一阵阵发凉；她又看看沈镱钧，那股凉意变成了暖阳。

“康军，让你见笑了。今天谢谢你帮忙调停，辛苦了，我就不送你了，你先回去吧。”

听到沈兴国下逐客令，康军有种如释重负的解脱感，他站起身来，跟恩师及屋子里所有人一一道别，然后离开了。

康军离开后，沈兴国对蒋洁说：“蒋洁，你也走吧，从此不要再进这个家门了。”沈兴国说完捂着心口，一个人起身进书房去了。

蒋洁站起身，环视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陈默身上，神情复杂呆了几秒，穿好外套，拎着坤包，黯然离开了。

“陈默，你们也先回去吧，家里还有两个孩子需要照顾。”陈默从来没有见过谷玉珏如此软弱无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