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眼如炬,言似椎,心慌意乱

陈默下了公交，打开导航，步行了二三百米距离，看到一座十几层高的写字楼——恒久大厦。就是这里了，爸爸的字条上写着，恒久大厦，三楼3017话外之音心理培训学校。

进入大厦，保安拦住陈默：“请问去哪家公司？有没有证件？”

“我去三楼话外之音，之前和他们那儿的负责人电话联系过了，约好了今天来。”

“到那边登记一下。”

陈默登记好了信息，负责登记的保安打电话联系了话外之音，才给陈默开了门闸。

乘电梯上到三楼，一间一间找过去，终于找到了话外之音。

走进去，陈默目测有一百多平米，后排靠窗户隔成了三四个磨砂玻璃的办公间。一进门是块四五十平米的大空地，墙角卷立着一大块厚厚的地毯。办公间和大空地连接处有条十米左右的过道，过道拐了个弯，陈默看不到拐进去是什么光景。西面墙上密密麻麻挂了一整墙的照片，照片里每个人都喜笑颜开，看上去满墙都是祥和。墙角巨大的发财树、幸福树，绿意盎然，桌子上、窗台上绿萝丝丝缕缕垂下来，衬托得那些花花绿绿的易拉宝异常闪人眼。

“您好，您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笑眯眯迎着陈默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我叫陈默，我之前联系过，有位叫秦立语的老师，让我今天来报名。”

“您好，陈默，我就是秦立语，您跟我来吧。”

秦立语带着陈默进入了那个拐弯处，里面大约还有个二三十平的空间，上面居然还有个隔层，有个旋转的铁艺楼梯通到上面。秦立语看到陈默看上面，主动介绍道：“上面那间，平常是校长办公室，特殊情况下用作贵宾接待室。”

“你们没有心理咨询室吗？”

“有的，恒久大厦对面的恒久花园小区里，我们还有一套200多平米的工作室，那里是专门的咨询室、沙盘室及瑜伽冥想室。您报名之后，有机会去那里做体验的。我们这里一进门那片场地，有时候也会做些团体沙龙活动。”

秦立语安排陈默坐到一个开间里，那里有茶桌，桌上摆满了茶具，靠窗户有张桌子，上面整齐码放着各种花花绿绿的资料和宣传页。

“您请喝茶。”

“谢谢。”

“相关证件，您带来了吗？”

“带来了。”陈默一边掏出身份证、学历证、学位证等证件，一边不解地问，“报名学习心理学必须要这些证件吗？我不明白这二者之间有什么相关性。”

“早先是您的父亲帮您联系的，是吧？”

“是的。”

“您父亲联系我们时，申明您是要考取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证件的，考证报名必须要这些证件。”

“我不明白，学习和考证之间到底有何关联？其实，我还没有做好一定从事这行的准备，我更想真正学点对我有帮助的东西，但到底学什么，我还不清楚。”

“我们这里有很多可以学习的，如果您不想考证，看看这些课程也可以。”

秦立语拿出了好多张宣传广告页，铺展在茶桌上，耐心地一一给陈默介绍。

“你越介绍，我怎么越糊涂了？我越不知道自己该学什么了。”

“这样啊？”秦立语显得有些慌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立语，怎么了？”一位大约五十岁左右的女人说着话走了进来。她穿着一件藕荷色国风旗袍，裙子外面披着一件大幅的真丝披肩，脖子上挂着珍珠项链，耳朵上一对儿珍珠耳环，随着头不停摆动着。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镜架两边拖着两条长长的金色链子，一直垂到肩膀上。脸上的妆化得浓淡适宜，头发盘在脑后。浑身散发着一种优雅的贵妇人气质。

“毛老师，这位是陈默女士，我们正在聊报名的事。她不知道该如何决定了。”

“立语，是陈女士不知道如何决定了，还是你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了？嗯？”

“毛老师，是我的问题。”

“不，不怪小秦，是我自己不清晰。”

“陈默，你好！我叫毛竹。我的习惯向来是直呼其名，名字不就是用来叫的嘛，干嘛要多加一些额外的身份？所以，我叫你陈默，你叫我毛竹，怎么样？别学这些孩子们，怎么教都是毛老师长，毛老师短的。”

陈默隐隐觉得直呼前辈的名字不太礼貌，但既然对方要求了，她也不好说什么，便点点头：“好的，毛竹。”说出口又觉得好别扭。

“你叫完我觉得很别扭，是吧？你看到我年龄比你长，又想着我肯定是你的心理学前辈，直呼其名不太好，所以你感觉到有些别扭，对吧？”

陈默暗暗吃惊，怎么自己的心理活动她都知道，难道学了心理学真的能看透人心？难怪很多人说远离心理圈的人，他们太可怕了。

“让我再猜猜，你此刻在想，我想什么，她怎么都知道？好可怕。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