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流言
翌日清晨,沈清叙过老寿春堂给林母请了安说了会子话便回了正房这边,为着等会儿要到伯府,今日特意换了稍微明艳些。
粉白撒花罗裙,上着一件雪青色菊花纹长衫。竹帛看了感叹一声,“咱们大爷可真是眼瞎,咱们夫人要身段有身段,要样貌有样貌,偏偏看得上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你再说夫人又要罚你了,”香菊拐了她一下,小心隔墙有耳。
沈清叙主仆几人关起门来几乎无话不说,只是现在有景夕在的地方,大家都保持缄默,或者一哄而散。
“夫人,爷回来了,在江姨娘那边换洗了,领着云哥儿在院门外等着您呢。”
香菊看了一眼颠颠的笑着跑回来禀报的景夕,又低头做事了。
沈清叙嗯了一声,这是要将她那个宝贝儿子带去见识了,轻轻笑了,且看着能不能上台面吧!望了一眼竹帛,莞尔:“今日给你放假,景夕和香菊陪我去就行。”
竹帛明白是夫人留自己在家中看守,点头应了是,将人送至门外。
沈清叙三人到了府门,林翰云看见景夕便觉得奇怪,问:“父亲,为什么景夕能来,母亲不能来?”
“云哥儿,这不是你的母亲吗?”香菊似笑非笑地问,“景夕是丫鬟,自然是跟着夫人来的。”
林守慎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觑了一眼沈清叙神色如常,才低声呵斥:“云哥儿,这是你母亲,家里的要叫姨娘。”
云哥儿只得气馁的应了一个是,沈清叙冷笑一下,真是够抬举的,叫妾母亲。
没多说什么她独自上了马车,云哥儿看了一眼父亲,她不想和那个冷冰冰的女人一起坐,他害怕。林守慎却像是没看见他的求助的眼神,自己骑了马去。
只得讪讪地望了一眼两边的丫鬟,忙自己爬上了马车,一路上巴不得趴在车围子上,定定的盯着面前的嫡母何等威严。
直到了泾阳伯府才屁滚尿流递爬下车,看得两旁的不住的摇头,只有沈清叙面色如常,浅浅笑着钻出马车。
门上的管家媳妇早已迎了出来,将沈清叙接了进去,云哥儿是男子,要学着做事,一般便由父亲带着。
女眷是在内院,沈清叙进去便拜见了泾阳伯夫妇,寒暄了几句便退了出来,正看见忠勇公家的嫡次女在走廊镜头,那是她的闺中密友陈雪彦。
她忙将步子放快了些追了上去,她进了一个小抱厦,正要进去,却听见有一个女声笑着呦了一声道:“这不是孙夫人吗,快坐,我们和你打听一件事。”
沈清叙将脚步放慢了下来,脸上的表情也僵住了,退了两步到别人看不见又听得见他们说话的地方站住。
那女声又接着道:“听说东昌侯府的长女嫁的是新晋的大理寺少卿林守慎?成了婚便到江州上任,前几日回来就带了一对母子?”
陈雪彦是最心疼自己这个手帕之交的,哪里听得这些,又不好得罪里面的人,只是笑笑:“这我倒是没听说。”
另外一个声音接口:“孙夫人消息如此闭塞,孩子都领到宴席上来了,你该不会是隐瞒什么吧?”
陈雪彦没说话,又有一个夫人接口:“听说掌家权都被做小的给夺了,好好一个侯府嫡女,斗不过一个乡下来的,呵呵......”
这几声笑实在是刺耳,陈雪彦一时没忍住,咬牙切齿地道:“祁夫人,别说斗不斗得过,要是你,会放下身段和那种人争抢?别说名门闺秀,但凡矜持些的女子,谁会去抢男人?至于掌家权,她在闺中便已经将侯府打理的井井有条,还会稀罕三瓜两枣?”
又有另外一个接了话:“也是,林家那点东西谁稀罕呢?说起来严夫人家那个庶出的哥儿未娶,我听说林夫人还有一个小姑,倒可上门说亲。”
严家是永安候。祖上立过军功,上一世他家也是上林家提亲,当时林守慎还以为是嫡子,不敢奢望嫡长子,次子还是敢想的。
没料到,人家是要为庶子娶妻,气得他破口大骂,但也无可奈何。沈清叙为了讨婆母小姑丈夫的欢心去打探了那哥儿人品怎么样,结果却知道那哥儿在房中养了一堆的小妾,有两个还肚子大了。
沈清叙担心小姑嫁过去受罪,将这件事告诉林母,却不知道那时的小姑已经和严家哥儿有了首尾。
当时便去找严家哥儿算账,却被严家哥儿甜言蜜语给哄好了,说孩子已经打了,房里的也送走了。
她不信,一直劝小姑,却被小姑说,你自己拢不住男人不代表别人也拢不住,最后还是嫁了过去。
结果那哥儿见人过来了,索性也不装了,将小妾全都接了回来。
她就这样嫁过去一年肚子没动静,只能将那两个娃养在自己膝下。
后来,她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将这件事怨怪到沈清叙的头上,认为这件事是沈清叙没尽心,存着心报复林家。
沈清叙有口难言。
她想估计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