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体己
两三个五大三粗的婆子上来就要来提她,江七娘一下子扒拉住门框,倚着门框大叫:“是夫人让我去要的,我也是没办法啊。”
反正这个家没人喜欢沈清叙,这个黑锅她不背也得背!
“胡说八道,她怎么会让你去要?”
江七娘哭得惨烈,揩了一把涕泪道:“母亲,是真的,不然我哪里得了这个借据啊。”
上位的两人相觑,林母也不叫轰人了,对她的贴身丫鬟说:“将夫人请来。”
林伯母心中还是有些虚,毕竟这钱的确是他们找沈清虚哭穷时,她说林家银钱就那么多,从自己的嫁妆拿出来的。如今一两年过去了,她虽从没提过,但不代表没借过。
但见到林守慎一身官服,仪表堂堂的进门时,她便一下子气壮了起来,沈清叙是嫁侄儿的,侄儿不能够和他们要,这银子便是给他们的了。
她抻了抻衣角,正要上前去和慎哥儿说什么,江七娘早已扑在林守慎怀里,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和刚才在她们面前又是另一种哭法,林伯母一时惊叹这女人还真是令人作呕。
一时不知翻了几个白眼给江七娘,奈何她只顾着在男人怀里撒娇,一个白眼也未曾看见。
沈清叙进门便看见两个老媪在上位坐着,堂中央两人在依偎在一起,她脸上一烫,装作若无其事的进了门,先行礼请安。
林母也是厌恶,自己儿子在衙门好好的当值,为着这点小事,将儿子从衙门请了回来,越看越不顺眼了。
指着江七娘呵斥:“你没骨头啊?看见男人便靠上去!”
两人这才分开,江七娘吓得忙躲在林守慎身后,林守慎看了一眼进门立在一边的沈清叙,脸上冷淡疏离,有种遥不可及的清冷。
清了清嗓子便拉着江七娘在沈清叙对面的圈椅上坐下,还没等上面坐着的长辈开口便道:“这件事我知道,和七娘没什么关系,是夫人给七娘下的套,对吗?”
林母是儿子说什么便信七八分的人,听了转脸看着沈清叙,见她一脸淡然,心中火冒。
沈清叙站起身福了福身子,“母亲,此事是儿媳不对。”
这话才出口,林守慎便抬眸看她,眼中尽是探究之色,却看见她浅笑着缓缓道:“江姨娘要儿媳那银钱出来为明日的伯府宴席上送礼,可儿媳这两年银钱都已经贴补完了,哪里还有银钱?”
这几句话说得堂上的几人心慌,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没好意思再看她。
“江姨娘不信,非说我匿了林府的银钱,为着这事,还和我身边的二等女使吵了一架,女使还被我罚了站。”
“儿媳自来最怕被人冤了,便将我的家底都给了江姨娘看,连以前借给亲戚们的银钱的借据也拿了出来。”
江七娘越听觉得对自己越不利,急着怒斥:“你放屁,那天你明明拿了银子......”
她突然想起这事不能说,要不然自己说不定以后没得挣了,只得闭了嘴。
沈清叙涵养好,也不代表着任人如此呵斥,更何况是一个小妾。
“钟鸣鼎食之家,诗书翰墨之族,自来不允许小妾入正厅见外人,江姨娘今日不仅出了门,进了正堂,还呵斥主母。”
林守慎自然舍不得处罚江七娘,只是瞪了她一眼,“待会儿处罚你。”
沈清叙也不会真和这种没有规矩教养的家族去争个嫡庶,就当他说的是真的,继续说了自己的话,“江姨娘见我拿出来的只有借据,我便说我自嫁了林家,自然也是林家的。”
“说来,也是我的错,不该给姨娘的。”
“我就说,夫人堂堂一个侯府嫡女怎么会叫她来找我们要钱,原来是她想占为己有,”林伯母已经站起身,指着江七娘的面门大骂,“原来是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自己想昧下银钱。”
江七娘急了,忙反驳,“我没有,是沈清叙给我下套。”
“住口!是你主母叫你上门要了?还是押着你上门要了?我林家的脸面都给她丢完了。”
“弟妹啊,我就说,不是正门抬进来的怎么可能为着林家着想啊。”
这句话触动了林母,是啊,如今这局面虽说是沈清叙不肯低头造成的,但是到底是江七娘进门以后才弄得鸡飞狗跳的。
刚刚沈清叙一口一个诗书翰墨,便将自家慎哥儿在沈家的那点优势打折了下去,哥儿好不容易才有了做官,不能让一个小妾给毁了。
但也不能因着一个小妾坏了母子的情分,以前听说了要娶沈家姑娘时便叫他断了,没想到竟然和自己闹了不成样子。
本想着是个安分的倒也罢了,进门便进门吧,可这才进门这半个月闹得鸡飞狗跳,真是不堪,亲戚里传出去都抬不起头。
“此事因着是明日伯府的宴席,清叙有不对的,你便看在母亲的面上原谅她,”望身后的丫鬟招招手,“母亲这里有些许体己,你们拿去趁着还早将礼品打发人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