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落水

沈清叙听了这个消息，脸色霎时变得苍白，手脚无力的瘫软下来，怔怔地看了一眼来人。竹帛打帘进来便看见大奶奶软塌塌地趴在桌上，红着眼盯着她。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她稳住心神，努力的让自己不那么慌张，“让人套车，我要回侯府去，”她咬着不停在发抖的唇，眨着眼将自己快要坠落的泪珠咽了回去。

明明上一世弟弟是在她死之前几个月才失足落水的，怎么这一世来得这样快？

她甚至都不敢问弟弟怎么样了！上马车时，要不是竹帛一直搀扶着她，说不定会摔下去。

经过巍峨的东昌侯府大门，门口的石狮子巍峨的蹲在门前，往西北角门中来，停了马车，这时沈清叙才感觉双脚是自己的，她定了定心神回问：“去衙门通知姑爷没有？”

景夕蹲了蹲道：“已经叫人去请了，不然小娘子孤零零回来叫人诟病。”

说着，已经进了门，门房上的人早已侍立，压了软轿，竹帛上前掀起轿帘，服侍着她坐了进去，世家女子就算再着急，行止规矩是废不得的。

她一面安慰自己急不得，一面叫竹帛去府中悄悄打听今日之事。

沈家二夫人林氏早已听见家人禀报姑奶奶急匆匆回府了，在花厅中呵斥：“最好夹紧你们的臭嘴，否则连死处都找不到，听到没有？”

一时间仆从唯唯诺诺，只得应承下，看见她摆摆手叫众人出去才躬着身子出来松口气。

沈二夫人的陪房秦米家的见人散了，将桌上的茶捧了到她跟前，奉承道：“太太可别气坏了身子，姑奶奶那人性子单纯，就算回来也查不出什么的。”

林太太望了秦米家的一眼，深深地吐纳，“你别看她不声不响的，你瞧瞧从小到大，咱们捧着她，却没养坏她。三年前老爷要她嫁林家，你以为真是咱们逼着她嫁的？我瞧着她是有几分愿意的，就是为了摆脱我们，那姓林的虽说是寒门出身，品貌、才华，哪样比那些世家子弟弱？”

“她在情愿还不是在老爷和您的鼓掌之间。”

林太太十分受用的呷了口茶，倚着交椅手把，洋洋自得，牵唇笑着道：“再聪明不过是个十六岁的毛丫头，跟我斗，”又想起自己儿子那个熊样，一时间心梗，“这个沈瑞，这次幸好没死，不然还累了我孩儿给他偿命，想想就不值。”

她懒懒地站起身，圆润的手指搭在秦米家的小臂上，“走，迎一迎咱们这位姑奶奶。”

二人说着已经出了花厅，才迈去台阶便见一群丫鬟媳妇簇拥着一个清冷的女子从穿堂处进来，没等沈清叙拜见她便一下子扑到沈清叙怀中嚎啕大哭。

“是二婶婶不中用，竟让瑞儿落了水，是婶子照料不周到，叫你急匆匆地跑回来，难为你了，我的儿......”

后面不知道她叽里咕噜地说了些什么，沈清叙一个字都没听见去，蹙着眉将她扶着，“瑞儿怎么样了？”

林夫人一时窒住了，自从落了水到现在她还没去看过，只打发了大夫和身边的人去看，秦米家的见状，忙为自己主子周全，忙赔笑道：“姑奶奶放心，只是呛了些水，不妨事的，”说着，就要将人往里面引。

“不忙，”沈清叙本想就此作罢，但是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挡了一下要来扶自己的景夕，“嬷嬷说不妨事？那何为妨事？莫非要瑞儿有个三长两短才叫妨事？”

秦米家的张了一下手臂，又缩了回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是张着嘴看向自家主子，“姑奶奶您瞧您，不是误会了老奴的意思，老奴的意思是瑞哥儿没事。”

沈清叙不想和她们纠缠，朝林太太福了福身子，声音虽轻柔，却给人一种隔山隔海的味道，“婶子万福，瑞哥儿那边的情况您也知道，一时莽撞顶撞了您的人，这又不能忍相陪，要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林夫人十分善解人意地道：“无妨，不过是年轻人一时急躁，不值当的，快去吧.....婶子走路慢，你先去。”

沈清叙也不管她怎么想，自顾的往沈瑞的房中来。

彼时沈瑞正躺在床上，府中医者正在为他施针，旁边侍立的乳母急得直打转，听到院外小丫头叫姑奶奶回来了，她忙老泪纵横的迎了出来。

见沈清叙捏着帕子急匆匆地走进来，忙咚的一下跪在院子里，脑袋重重的撞在地上道：“姑奶奶，奴婢该死，奴婢没脸见您和侯爷夫人啊，”边说脑袋边撞地。

沈清叙忙叫人将她拉了起来，安慰了两句忙进门去看弟弟，医者正收拾着东西往药箱中放，她微微朝医者颔首问：“大夫，我弟弟怎么样了？”

医者起身作揖道：“姑奶奶放心，哥儿只是呛了几口水，老夫已经为哥儿施针，请勿忧心，哥儿即刻便醒。说着欠身出门去。

果真，他才走了不久，沈清叙就在他的床榻边坐下，沈瑞便清醒了过来，他咳了几声，只觉得自己鼻腔喉咙都很难受。

“阿姊，我不想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