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嗤之以鼻

爆物涉及的程序极多，也不是轻易之事，所以方飞还是试图能尽量晚一些扩散。

亲卫们下了马，用绳索套在炮车上，以马匹的力量拉动，同时十余人在四周扶持、转向，一路将大炮拉到了长安。

其间方飞测试了一下，他一人便可举起这门火器前进，只是大概持续不了太久。

这再一次令没见过方飞神力的赵扬等人大受震惊。

虽然七百公斤还没到方飞爆发的极限，可对于普通汉代人来说，就是接近三千斤了——这样的数字无疑显得更加巨大和可怕。

方飞把火器和易爆物暂存到了驻扎长乐宫的城门屯军营中，命孙弛严加看管。

他没有把易爆物带到这里来，所以倒不是怕这炮被人滥用，命人看管是为了避免有人好奇，造成火器损坏。

大汉综合私塾的考试完成，还需要几天时间，所以方飞得以抽空再去查看其它几处建设、研究的进度。

不过此时天色已晚，也是时候回去陪一陪老婆孩子了，公事只能等白天再说。

临别时，方飞放了赵扬等住在长安的下属回家，让他们次日卯时在将军府报道。

赵扬心事重重地回到家中，拜见了父亲赵彪，还是一脸思索，连母亲叫他吃最喜欢的莲蓉酥都没有注意。

“你在干什么呢？你母亲在叫你，你也不回答。跟着方飞果然是变得不懂礼节了，当初我就不该听你的把你举荐给他。”赵彪气呼呼地抱怨道。

“啊？抱歉，我没听到。”

赵扬看着絮絮叨叨的父亲，心中不免感慨，这是年纪大了，所以变得啰嗦了起来吗？

“父亲大人，你对方将军的误解太深了。”他忍不住说道。

“我误解？呵呵，真是……唉，方飞果然妖孽，这才两三个月，你就被他蛊惑了……”赵彪突然变得有些沮丧起来。

“妖孽这个评价倒是贴切，父亲大人，方将军绝非你我凡人所能揣度。我甚至觉得，他说不定是什么星宿，专门为了大汉中兴而来。”赵扬道。

他以前对方飞的事迹、言行也多有耳闻，但直到亲眼见到火器和方飞的神力，才深刻地认识到，方飞不仅是有着神魔般的肉体，更有着远超这个时代的某些学识。

虽然包括赵彪在内，对方飞的学识嗤之以鼻，或者视而不见，但那种学识带来的巨大力量，绝不是自己等人可以稍加阻挡的。

它可以轻易将顽固者碾成粉末。

“就凭方飞那所大汉综合私塾，他就注定是我等以经学传家的世族之敌。看看现在，他已经不再接受任何被推荐的士儒，新的官吏任用，几乎全部都是他那所私塾的学生。”

“你不要以为，那些学生学识浅薄，现在也没人能担任高官重臣。我曾留心过在相府做事的那些‘大学生’。

他们并不比你笨多少，只要假以时日，哪怕他们对经学一窍不通，照样也可以取代我们的位置。”

赵彪越想越气，又担心儿子真的投靠了方飞，忍不住对赵扬语重心长地说出了自己的肺腑之言。

“这有什么可担心的？黔首、徒附都能在‘大学’里学有所成，难道我们，或者其他的那些世家子弟，还不能学的比他们好？

依我看，就该让二弟杨征从太学退出，也去大汉综合私塾求学。”赵扬气定神闲地说道。

“这是什么话……”赵彪根本无法接受赵扬的说法，连连摇头。

“大人，就算我们再怎么抵抗方飞，也扭转不了局势；何况我们也不敢真正地和他作对。”

“既然如此，大人为何不顺势而为？那样的话，至少还可以在方飞带来的改变中取得一些优势，说不定反而能在将来按着自己的想法做一些事。”

赵扬苦口婆心地说道。

长安医馆已经基本完工，只剩下些收尾和粉刷工作。

这所医馆的正门，也和相府一样，面向章台大街开着。

这是因为医馆所在的北宫，最南边还保留着一片破破烂烂的宫殿，用了一堵矮墙和新建的医馆隔开，只在中间留了扇小门通行。

皇甫健就住在这片状如废墟的一间宫室中。

“坚寿，你不能整天闷在屋子里，要出去坐诊啊。”方飞一边打量着皇甫健的陋室，一边对他说道。

剩下大半的砖墙上，还隐约可见精美的浮雕，证明着这间宫室曾经的奢华。但上面用弯弯曲曲木棍和茅草修补的屋顶，又让画风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墙壁残缺的部分，也用篙草、竹木编制的帘子遮挡了起来，看起来冬天还是仍然会漏风。

屋中只放着一张原木矮几，一块粗麻蒲团，以及一架木床。

矮几上放着一个粗陶水壶，旁边还摆着一个陶碗，应该是皇甫健饮水的用具。

此时皇甫健就跪坐在矮几边，听到方飞的话，他放下了手中的竹简，对方飞解释道：“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