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下线

没人知道二夫人罗氏在听到院中嬷嬷告密称有个丫鬟对自个儿子起了歪心思，连荷包都在儿子房里找到了时，是多么的怒火滔天。她这一辈子就活了这么个儿子，上到婆母下至仆人，没人真的看重她这个二夫人，她不在乎，相夫教子她至少做到了后一项！这个小蹄子竟敢觊觎宣平侯府的未来，被她视作下半辈子希望的儿子，尤其济朗才十一，要是被不知深浅的丫鬟勾引的坏了身子，她，她活吞了她们！

不顾身边人的阻拦，攥紧那荷包，罗氏怒不可遏的冲去了老夫人的房中，一条裙子走的如惊涛骇浪，惊得一路上的下人纷纷避让。

荣华院内老夫人正和三夫人商量家事，二夫人罗氏一头扎进来，匆匆行了礼，还没站起来就张口到：“儿媳有要事禀告。”不等老夫人张嘴，又吩咐屋里的丫头婆子，“都出去。”

“你的规矩呢？这是要做我的主了？你看看你，再有几年也是要做婆母的人了，怎么一点沉稳劲儿都没有。”老夫人皱着眉看向罗氏，脸色一沉，这个儿媳实在是鲁莽。

三夫人卫氏惯是会看脸色的，更兼她的儿女尚未长成，自然不希望老太太多亲近二房，这会子赶紧不着痕迹的下眼药：“娘您消消气，二嫂怕是有急事，绝不是有意气您的。”

这会的罗氏可没心情管卫氏的挑拨，也不收敛，干脆直接崩溃般的哭诉到：“儿媳知道您一贯怜惜大房，可如今姮儿身边的那秋霜小蹄子都惦记上济朗了！难不成我还不能跟您告状吗？”

老夫人闻言一惊，“姮儿身边？秋霜？”说罢便立刻吩咐心腹赵嬷嬷去请大姑娘。坐在下首交椅上，眼观鼻鼻观心的三夫人连忙站起，不敢再坐着，又朝着屋子里的一干婆子丫鬟使眼色，这才反应过来的婆子丫鬟们忙争先恐后的退了出去。未出阁的姑娘身边的丫鬟爬了爷们的床，这要是传出去宣平侯府的姑娘名声都不好听。

老夫人这会也顾不上规矩不规矩的了，沉默了下，又问道：“确定是这丫头？可有证据？”

罗氏这儿气还没撒完，“就是那秋霜，几次三番来我房里献殷勤，连荷包都在这！”

此话一出，不想老夫人便不言语了，罗氏也兀自喘着粗气，房内顿时安静下来。不一会，心腹嬷嬷便引着姜姮并秋霜来了，姜姮自是装作不知道发生何事的样子，一切如常的问安行礼。倒是罗氏见着秋霜，扑上去一个巴掌就扇了上去，当场便把秋霜扇倒在地，见原本还不知何事的秋霜见着那荷包立刻心虚的跪着不起，屋内众人便都明白了，这丫鬟有问题。姜姮也是第一回见着她家二婶亲自动手，心中咂舌，真不愧是武将之女，面上当然还要惊呼不已。

“姮儿来，”老夫人冲着孙女招手，“你也要嫁人了，有些事祖母也不瞒你，你这丫头的荷包到了你济朗弟弟房里去，这么大的丫头奉承爷们定是起了心了，你觉得该怎么处置？”老夫人萧氏面上慈爱，实则心里起了疑，秋霜明明是要随着姮儿进宫的，怎会起了心要去济朗那，难不成是她这大孙女算计了什么？

姜姮一脸不可置信，有点呆愣的问道：“当真？秋霜她怎么？怎么会？求祖母宽恕。”看着姜姮这不似作伪的神色，老夫人正要说什么，地上跪着的秋霜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高声道：“求老夫人明鉴，奴婢……奴婢并不敢的，只是，只是荷包，并未送到少爷手里！是，是姑娘让我送……”

老夫人眼中一冷，用力拍了下桌案，一旁的心腹嬷嬷立刻上前，伸手便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秋霜的脸登时又肿起半边，婆子大骂道：“不知规矩的丫鬟，主子说话也敢插嘴，再敢乱沁一句便打烂你的嘴。”

老夫人心里明白，无论此事到底如何，不能坏了孙女入宫前的名声，老二家的这一闹，秋霜这丫鬟决不能再跟在跟在姮儿身边了，甚至府里也不能再待，不能再增添大房与二房的冲突，既如此，也不必再问了，婉珺是个七窍玲珑的，要是察觉出秋霜是她的耳目反倒不好，左右还在府里，做祖母的想要赏赐孙女个丫鬟还不容易？因此当机立断道：“老二媳妇不要闹了，咱府里绝容不下这等丫鬟，我会处置的。”然后又对三夫人卫氏吩咐，“去扶你二嫂回房，别让人看了笑话，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弄得鸡飞狗跳天下皆知！”萎靡在地上的秋霜也被带到了一旁的厢房暂时看管。

三夫人低声应了，此事她也想要回去仔细想想。

姜姮连忙去向二夫人赔礼道歉，亲自打起帘子送走了她愤愤不平的二婶。回过身来，坐在了老夫人榻前的小杌上，神情很是无助的倚在老夫人腿边。

“祖母，平常秋霜侍奉我很尽心，却没想有这样的心思，您说真的是人心隔肚皮吗？”或许只有姜姮自己知道这话问的到底是谁。

“傻孩子，哪家没有这种事，哪有为个下人为难自己的，不好用了，换一个便是……”老夫人说的毫不在意，出身宗室的她从小耳濡目染的都是利益争斗，奴婢在她眼中就跟这手边的茶盏一样，不合适的茶盏，换了便是。

姜姮在旁默默地听着，孙女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