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身亡

“阿娘……阿娘……”内室之中，床榻上小公主疼的意识模糊喃喃出声，直喊得床边的姜姮心如刀割，她们怎么下得去手啊！她的良玉还不足五岁！心中愈加悲痛，神智却也愈加清醒，对于宣平侯府来说，有什么不舍得的呢，一个公主而已，借此拉下高高在上的贵妃，顺带还能再送女入宫博宠，多精的算盘啊，哦，还有她这个入宫十年只得一女的姜妃，早已失宠却占着高位阻了姜家女再入宫的路，早该死了不是吗？“哈哈哈哈哈哈……”听着这癫狂大笑，大宫女秋霜胆战心惊，背主的奴才哪里还敢再闻旧主声呢？端坐于一旁的姜家三姑娘姜婕轻蔑一笑，无用之人的垂死挣扎而已，她声音娇俏，“大姐姐还没想好是谁害了咱们的小公主吗？”

姜姮语中含恨：“姜家不是已经替我想好了吗？贵妃因母家获罪迷了心智，竟在公主的汤羹中下毒，连带着我这个姜妃也中了毒。”

“大姐姐果真聪慧，只可惜心不够狠，如今太子薨逝，皇后眼见着是不能再生了，大姐姐难道不想我姜家更进一步，出一位太子殿下？只要扣上谋害皇嗣的罪名，贵妃再难翻身。”姜婕顿了顿，又道：“只是大姐姐太不中用，家中实在不敢将这太子的希望放在你身上，只好要我入宫了，也请大姐姐放心，我终究是小公主的亲姨母，她中毒又失了母妃，我自会好好照顾她。”

姜姮闻言悲愤交加，忍着心口疼痛艰难起身：“你真当宫中太医都是傻子不成，本宫难道非要指着秦家的解药？我……”

“这毒是咱们的郡主祖母带进府的，是当年溧阳长公主心疼出嫁的女儿特地从宫中求的秘药，服之症状如心症发作，专为整治不听话的妾室，如今几十年过去了，宫中太医哪里还解得了此毒，况且，就算解得了，拖得久了，以后也是废人一个！”说到此，姜婕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得意：“大姐姐怎么还不明白，你和小公主早已是家族弃子，只是妹妹想着名正言顺的入宫才特意控制了药量，留了我这外甥女一命，只要大姐姐以死指认贵妃，我自会为公主解毒，日后，母慈子孝！”

姜姮心中一片悲凉，她清楚，如非家族主导，姜婕决拿不到这毒，更指使不动秋霜这个她身边的丫鬟，并且，陛下，那个与她同床共枕了十年的男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清楚得很，为人凉薄喜新厌旧，良玉这个女儿在他心里毫无感情，用她这个容貌凋零的姜妃换和青春正好与他早有首尾的姜家三姑娘怕不会有什么波折。心中思绪万千，终化作一句：“好！好！好！是我姜姮无能，是我蠢了这一辈子，换来这结局！”姜姮看了床上良玉最后一眼，向门口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昂起头，目光怨毒之极的看向姜婕，“日后，愿妹妹荣华富贵，得偿所愿，得偿所愿！”

姜婕迎着自家姐姐怨毒的目光心里颤了一下，不等她说什么，姜姮已冲出了内室。

太极殿前，当着内侍与侍卫的面，姜姮跪向面无表情的皇帝，声声泣血指证贵妃毒害她们母女二人，待皇后与众妃赶来，更是将一口毒血喷在殿前白玉阶上，直至咽下最后一口气，双目圆瞪，似有万般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