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孤海中的浮木（四）

回到教室，下午第一节课就是英语老师的摸底考试，柳然有些疲惫地趴在桌子上。腹部的疼痛神经时刻刺激着她。不出意外，这堂考试注定黄了。

身旁的田甜纠结着看着柳然，尽管柳然额头上因为忍痛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小汗珠，但是邓婷的话始终在她脑海里盘旋。“你和她走近，被谁打了都不知道。”

想到传闻中那些恶霸的所作所为，田甜递出去的纸巾在空中顿了几秒又赶紧收回了。不过田甜的这些心里活动柳然并不知晓，她只是能感觉得到大家都对她避如蛇蝎了。

实中的老师效率很快，两个班的英语试卷晚自习之前就批改好了。英语老师指头叩击着办公桌，他皱着眉头看着那张仅仅只有65的试卷有些沉重。这时他的搭档十九班班主任李老师过来了。

“老李！我正想找你呢，咱班那个...”英语老师的话还没说完，李老师就端着茶杯，一脸严肃地问道：“柳然这回考试考了多少分？”

“诶！我正想和你说这个呢！那个柳然啊，今天考试时就一直心思不在试卷上。看上去无精打采的，考试的时候我都隐晦地提醒了她好几回了...结果这次成绩结果才考了65分。你看这...”英语老师为难地把卷子递出去，“还是要和家长沟通吧？”

“老黄，家长那边你不着急，交给我。这张试卷我先拿走了！”李老师面色有些难看。其实就在刚刚，班里学生邓婷找到了他，告了柳然一状。她举报柳然私自出校，还和年级上调皮的男生混到了一起。

起初他也是不信的，直到看了邓婷给他发了一张彩信。上面赫然是柳然在校外准备进学校的照片。李老师又去学校中控室调看了校门口中午的监控，答案显然让他愤怒无比！打架，偷偷溜出学校，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还疑似早恋。柳然已经失去了最开始的单纯与质朴，现在的她真的很令人失望！

李老师一遍又一遍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怒火！他灌了一大口茶，吹了许多冷风，平复好心情才走到班级门口。当时正是要上晚自习前的娱乐时间，教室里的同学还没到齐。随着李老师一来，班里的同学瞬间不约而同地收起了笑脸，若有其事地朗读起英语课文。

李老师环顾一圈，走到了讲台上。他清了清嗓子，“所有同学，放下手中的事。虽然班里人还没来齐，但是我要说下今天班里发生的两件非常严肃的事情。请同学们下来后先相互转告！”

老师话一出，底下的同学哗然，一片小声议论起来。还是李老师清清嗓子，说了声‘安静’，这才又恢复了秩序。

“邓婷，柳然，你们两个起立。”李老师没有感情地说道，冰冷的目光看着那二人站起来。只是他先入为主的‘有色眼镜’使他忽视了前者眼神中的得意和后者忍着疼痛惨白的脸色。

李老师说：“邓婷，我记得没错的话，上周末你交了手机的吧？！”邓婷猝不及防被问到，神色明显一慌。她心想：不是审判那个柳然吗？李老师又说道：“今天要不是你给我看照片，我还没发现你居然还在用手机？！”

“李老师，没有的事，这个手机是我妈妈临时拿给我联系用的。”邓婷不服气地说，谁知话音刚落，李老师就重重的砸下了茶杯，杯里的水溅了一桌子。“还敢狡辩！我已经看了，上次你交过来的手机是个模型机！根本打不开！”

“我...可能是没电了吧...”邓婷有些害怕的看着李老师，小声说道。李老师直接走到她面前来，伸手要手机。邓婷面色难看，眼珠在眼眶里打转，撒娇道：“李老师~”

“别来这套，拿出来！！”李老师声音如洪钟。邓婷只能拿出那个新买没多久的诺基亚5200，不舍地递给了李老师。还没等班里同学反应过来，一道闪电般，手机就被李老师从4楼窗外扔下去了。

而窗外正是学校的花坛，只听到啪嗒一声，手机粉碎的声音响起！邓婷心如刀割，眼泪瞬间如雨下。李老师不紧不慢地踱步到讲台，说：“私自带手机来学校不上交的事，我不希望发生第二次。你们家长要是有钱没地方花，就买！来一台我摔一台！就我这句话，市长儿子来了，我也照说照做！希望同学们引以为戒，不可做违反纪律的事情！”

同学们有些被吓傻了，机械般地回答“听到了...”

“再说第二件事，在此之前，我想先问一下柳然，你有什么想说的没？”李老师看向那个令他失望的女生。柳然在邓婷起来时，她就猜到是邓婷告状了。于是乎，她决定坦白从宽：“对不起，李老师。我中午出校门了。”

李老师眯着眼睛道：“说说看，为什么出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