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黑暗的岁月（三）

走路沉思中，她不小心撞到了人群中的一个人。那个人穿着黑色皮夹克配运动裤，脚边一颗篮球昭示着这群人是在上体育课。只是这里根本不是操场，亦不是篮球场，这里是女寝门口！而且撞到的那个男生手中还有半截没有烧完的香烟。

又是香烟！柳然如同应激一般地往后退了几步。而那个男生身旁有人开始朝皮衣男起哄起来。“卧槽！张俊辰，这妹妹和你长得也忒像了吧！”

柳然看向那个皮夹克男生，这才发现这个男生的五官竟然和自己有七八分相似。只不过他的眉眼是稍微下垂点的，显得人畜无害得很多！

“平时说你长得奶油，像个女孩子！没想到你‘妹妹’长得这么像你，而且一点都不违和诶！原来你这张脸女相这么乖啊！！”男生们哄笑道。那个叫张俊辰的男生仔细端详了一眼，有些神奇地说道：“小妹妹，你长得真的好像我哦！”

说完他又注意到柳然湿透的棉衣，按掉烟头。“你是被谁欺负了吗？”柳然有些恐惧，牙齿不住地颤抖。她飞快地摇摇头，拔腿一溜烟跑向女生寝室。

而底下的男生们起哄声此起彼伏，他们笑着说要给一个叫关梧的人告状！说他张俊辰勾搭新妹妹，那个叫张俊辰的男生笑着和周围的人说了几句：“滚滚滚！”

柳然苍白着脸，捂住耳朵飞快地上楼。回到了宿舍的第一时间她就冲到了浴室把门反锁！狭小的空间并不温暖，她脱掉湿乎乎的衣服打开水龙头。热水从头淋到底后，这才感觉身体恢复了一些知觉。

突然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用手奋力地搓着自己脸上的皮肤，那是被人吐口水的地方。她搓啊搓，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泪不住地流。柳然好像感觉不到疼痛，白嫩的皮肤渐渐渗出了红点，头发也被自己扯下了几缕。

看着双手上被自己生生拽下来的的头发丝，柳然突然胃部痉挛呕吐起来。

足足一个小时，柳然才走出浴室。那双眼睛红肿得厉害，一看就是哭过的。至于上课，她也觉得没必要了，还有10多分钟就中午下课了。她套了件卫衣，头发还没吹干就躲进了被子里。翘课的羞耻感，被人殴打的耻辱感，还有周五放学后那未知的约架。恐惧、恶心、愤怒和悲伤交织着，撕扯着她。

中午，寝室楼道随着放学铃声的响起变得越来越热闹。室友们结伴而行，推开宿舍门。一眼就看到最里面那张床上起伏的线条，吓得大伙下意识地惊呼了一句：“啊！居然有人。”

那个女生说完又想到什么，赶紧闭了嘴，岔开话题和同伴聊天说学校食堂的哪个窗口的菜最好吃。柳然蒙在被窝里一动不动的样子，让室友心里有些发毛。过来串门的女班长终于忍不住了，她对着柳然的床位说道：“柳然你为什么不上课啊，纪律委员都记下你的名字告诉李老师了。”

柳然纹丝不动，女班长和柳然室友交换下眼神，又轻声说道：“柳然，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而就在她说话的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嬉笑声。两个甜美的女声开开心心地在互相说着拜拜。

被窝里的柳然突然从床上翻身起来，下床冲了出去。斜对面寝室的王雪咬着半根烤肠瞪大了眼睛。几分钟后，楼道的公共卫生间。这里因为每个寝室都配备了厕所，所以并没有人来，反而是个说话方便的幽静地方。

“你想干什么？”王雪一脸警惕地看着这张苍白不少的脸。柳然自顾自地先说到：“程律的事，我从最开始就拒绝他了，你大可放心。”

王雪觉得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不甘委屈又浮现在了脸上。柳然又接着说道：“王雪，我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为你出头的事我也没有后悔过。只是你为什么不理我？！当真就是因为一个程律？”

柳然目光如炬，王雪不敢直视。她支支吾吾半天：“我...”

“那天你喊的是教导主任吧？为什么？”柳然追问道。此刻王雪有种被戳穿的慌张，她努力红着脸辩解：“我！我没有办法！那天只有教导主任在！况且你和隔壁班梅丽打架是你自己的错，又不是我喊你帮我出头的！人家邓婷都说了，是你太冲动了！搞得我们班乌烟瘴气的！”

柳然失笑，她哑着嗓子道：“邓婷和你说的，还是你自己在给自己找借口！王雪，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啊？！当初那个单纯可爱的女孩去哪儿了？！！”

“你能说出这种话真的太令我寒心了！你知道吗？就在今天课间，我还被一群学姐们拉到厕所里面去暴打了一顿。她们灌我冰水，扇我耳光，吐我口水。看看这伤口，还有这肚皮上的淤青，你觉得我真不痛吗？”

柳然凄婉的笑道，眼角的泪水止不住的滑落。她挽起袖子，掀开卫衣，里面赫然是青紫一片。柳然倔强地看着这个曾经说要陪她看四月樱花的少女，仿佛在质问王雪。你为什么都不在我身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而王雪在看见这触目惊心的伤口和淤青后，她竟然推开了面前的手，几乎带着恐惧地说道：“你居然又打架，疯了！我看你是暴力狂！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