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黑暗的岁月（二）

冰冷，三月份的天依旧冻人！而这一桶冰水从头浇筑到脚底时，青蛙女慌了，几乎是哭着说道：“姐姐！算了吧！算了吧！我求你了！我妈妈说月经期间就是小月子，这样会得病的啊！！”

“滚！看在你喊我姐的份上，不说第二遍！”BOBO头无情地挥开她，青蛙女腿软靠在门上，看着三个学姐把柳然踢到墙角，一桶冰水一桶冰水地浇筑。而柳然从最初的挣扎，到后面抱住自己的膝盖任由她们灌水。

水倒完了，几人还不尽兴。她们把厕所垃圾桶里的垃圾倒到柳然的头上。一张恶心的用过的卫生棉也被她们用来扇柳然的耳光。柳然闻着那些味儿，趴在地上呕吐不止！

一旁的青蛙女终于害怕到大哭了出来，不是这样的啊！她想的不是这样的啊！她只想，她只是想杀一杀柳然的威风，她只是想教训一下柳然啊！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上课铃声响起，学姐们终于尽兴了，搂住泪眼婆娑的青蛙，骂了句没出息。而这边柳然抓住自己的裤腿，双眼无神，嘴唇发白。她的身子像是从冰河里打捞出来的一样，冒着缕缕寒气同时恶臭无比。嘴唇在挨巴掌的时候被牙齿磕破了，鼻血好像是因为冷水反而小了许多。

BOBO头她们一席人走出厕所的时候还不忘顺带把门锁上。倒是青蛙女怕出事，送走了BOBO头她们几个，谎称自己回去上课之前把厕所门打开了。

“你...你...快去医务室吧！我...对不起！”说完她便飞速离开了。柳然看着那个飞快离开的背影，心中竟然泛起一丝可笑的感激。她甩甩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轻轻一动都牵扯着莫名的肌肉疼痛，不用脱衣服看，她也知道自己身体现在应该已经遍布乌青了。而自己的衣服也是从头湿到了尾，就连内衣内裤此刻都黏在了大腿上，难受极了。

柳然想，班里肯定是回不去了。于是拖着湿润的脚印，她徒步往寝室方向走去。郎朗的读书声中，一个苍白又漂亮的女孩一步一滩水渍地在校园留下了串孤寂又发臭的痕迹。

冷风吹拂，卷起红叶李的花瓣，形成一股花浪扑来。湿润的衣服黏住了十几片欲飞的白色，柳然嘴唇变成了紫色，牙齿不住地打架。她现在无心欣赏眼前的美景，刺骨的严寒与穿透力极强的湿腻让她骨头缝缝里都是酸冷的。

她忘不了BOBO头在走之前附在她耳畔说的话。她说这周星期五放学，她和梅丽的哥哥会与她不见不散。

再怎么早熟，柳然也不过是个将满十三岁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女孩。面对高年级放下的狠话和自己在班上尴尬的处境，她有一丝绝望。

谁能帮她，或者说她能求助谁？班里的女孩子躲避她如同瘟疫。爸爸妈妈？算了！爸爸已经有了自己的新家庭。而且她知道对于自己爸爸来说，她的女儿是要让他有面子的，而不是让他丢脸的。妈妈？陈莉女士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万一被拉来一起打了呢？她那张嘴是最欠的不过了！

姥姥姥爷？柳然突然想到什么，内心突然恐惧起来。对于她来说，姥姥姥爷就是她心里最柔软的存在了！两个老年人年纪大了，告诉他们，要是连累了他们被打了。柳然想那让她去死都不足惜！

她不想连累家人，也不知道那群无视法律的疯子会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而自己落到那群人手中，最坏的可能恐怕不止被打。就她这张脸，很大概率可能还会被坏人侮辱。她有些难过，更有些害怕。

对于一个初一的女孩子来说，如果真的会发生那些事情，柳然想自己一定没有活下去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