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那年的风云事（四）

由于美术老师参赛去了，班里的美术课改成了自习，纪律委员在台上拿本子管纪律。可是尽管如此，底下还是乱作一团。谈论的内容无非就是今天19班和20班的同学在女生厕所大战的一线资讯。

柳然见没有老师便径直进门。看见在本子记名字记得密密麻麻的纪律委员说了声‘借过’，然后侧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田甜略带担忧的眼神看向她，小声地问道：“你怎么样了？”

柳然摇摇头：“还好，上节数学课杨老师布置作业了吗？”田甜：“什么时候了还管作业啊，你快和我说最后怎么解决的！”

“明天你就知道了，相交线应该今天学完了吧，你们今天是不是学到平行线了。”柳然若无其事地翻着课本。田甜偷偷递了张湿巾，小心地指了指柳然的脸颊，上面还有些干涸的血迹。柳然弯了弯嘴角：“谢了，小甜甜！”

“我才不是小甜甜！”田甜小脸一红，辩解道。柳然摇头，“你就是，你比我小一岁。”

第二天本来是周三，按例是课间操的时间。全校老师接到通知，要求全校师生参加早会。这里的全校师生指的就是初一到初三的学生，实中的高中部在另外一个校区。

校长助理站在五星红旗下高高的演讲台上，慷慨激昂地朗读了一段中学生行为规范。然后严肃批评了昨天七年级四楼女厕所女生打架斗殴的事件。最后决定扣除主要犯案人员梅丽同学和柳然同学各两分学分，罚2000字检讨贴至校园公告栏处，2位从犯写2000字检讨同样贴至公告栏，予以四人通报批评！

柳然神色平常地接受了这一决定，她看了隔壁班的梅丽。梅丽依旧戴着夸张的美瞳和一群小太妹们嬉皮笑脸的。柳然突然很羡慕梅丽可以这般没心没肺，回头时意外撞见了李老师的目光。发现他正复杂地看着自己，那眼神里面包含了许多她不理解的情绪。

早会结束后，柳然和田甜走在一起，王雪最近和其他人走在一起。突然后面有人撞了一下自己的肩膀，柳然吃痛踉跄了一下，回头发现竟然是带着夸张美瞳的梅丽。

“你最好小心一点，我没告诉我哥。但是这早会一过，他们就都知道了。”梅丽说完又和她的几个跟班风风火火的走了。

突然一阵莫名的风吹来，吹得柳然心里有些发毛。她看了一眼天空，乌云升起遮云蔽日。起风了...

在她发呆的这会儿，身边的田甜不知道和谁走了，只剩她一个人呆在原地。操场上一个足球从天而降，砸在了她的头上。她吃痛地捂住，看见不远处正在欢快地喊她传球过来的男同学，她神色恹恹地绕开地上的足球回教室去了。对面的男生们扫兴地议论了几句。

教室门口，柳然低着头走，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抬头一看是程律。“不好意思...”柳然说道，侧身就想要走。面前的男孩子却一把拉着柳然，有些惋惜地说：“原本我以为你是一个文静的女孩子，你为什么要和别人打架呢？你知不知道现在班级里关于你的...”

“这是我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吧？”柳然甩开手有些不耐烦。程律倒是很受伤地看向她。“那就当是我自作多情了吧！柳然你真绝情！”

柳然并没有回答他，推门向教室里去。而就在她进去的一瞬间，热闹的教室气氛瞬间降温到了冰点。原本那个腼腆爱笑的王雪此刻眼神冰冷，看了她一眼就把眼神嫌恶地移开。柳然再转眼看了一圈，没有一个人看向他的眼神是友好热情的。

周围的男孩子本来就和柳然没什么交集。而女孩子无非两种情况，一种是不问世事闷头学习的。尽管柳然成绩优秀，但是那一类女孩子对于这样子会打架不遵守纪律的女生还是本能地排斥。而另外一种女孩子，柳然从她们眼神里看到了敌意和挑衅。

就连前几天关系不错的田甜也反常地画起了三八线，有意无意地和柳然拉开了距离。课堂之上，田甜的圆珠笔掉落到地上，她那边并不方便捡。柳然下意识就弯腰去捡，便听到田甜在感谢后桌的声音。柳然落寞地看了一眼地面上还未被拾起的笔，本就孤僻的少女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

她想她究竟什么地方做错了，为什么王雪田甜都不理她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她想要个答案，关乎这份友情的答案。可是她还没想好什么时候去找王雪问清楚，班级里的大门就被人猛地推开。

“谁是柳然！？出来！”初一十九班门口来了几个浓妆艳抹身高各异的姐妹团，看她们的样子，定是高年级的学姐们。而她们造成的轰动在这群刚刚步入中学的小孩子心中是非凡的。就像是最简单的丛林法则一般，在动物还小的时候就是畏惧比自己年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