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宴请
佟苓手心冒汗,她与路欣文距离很近,近到她不敢显露过多的表情,所以面色僵硬,憋着气不敢喘息。
“说啊!你为什么变了?”路欣文一双黑瞳冷气四溢,透着强烈的不屑,眸光紧攫住她,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路欣文,对不起,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她紧闭双眼,她这一身的离奇遭遇,若是现下说给路欣文听,他不仅听不进去,还可能认为她是在耍他。
“你…”路欣文听后,心中无名火起,他奋力甩开佟苓道,“你最好藏好了,别让我发现。”
话罢,他沉步往书房走去。
佟苓眸中压着一泡泪,她似虚脱般倚靠着墙壁。
吟心眉头紧蹙,他忙走到佟苓身边搀扶着她。
“夫人,侯府送来宴帖,请你跟路将军过去。”一小厮踏入府中,弓身奉上宴帖。
佟苓缓缓伸出手接过宴帖,小厮差事办完行礼退去。
“夫人,若是身子不爽利,那吟心去帮你回绝了”吟心担忧开口。
侯府,那个曾经她高攀不起的地方。
“去,我得去。”她犹豫片刻道,“只是不知路欣文眼下会不会去,这侯府请的不止我一人。”
“他会去的,从前他就是不愿去也拒绝不了。”
“为何拒绝不了?”佟苓问。
“路将军他是侯府的赘婿,没有不去的理由,况且去了也是从前那位夫人的撒气对象罢了。”吟心搀着她踏入正房之中,为她细细道来。
“听闻从前那位夫人最喜戏耍路将军,尤其是在侯府中,有侯将军夫妇撑腰,她便变本加厉。宴会约摸半日,路将军就得受上半日,至于他在侯府遭遇了什么,我们都无从得知。”
想来路欣文也是个苦命人,她这么想着。
佟苓:“吟心,那等稍晚些,你再把宴帖送过去。”
吟心颔首。
……
天穹中,最后一抹云层落下,路欣文觑着书案上的宴帖愣愣出神。
翟城踏入书房,恭声道:“将军,查到线索了,袭击您的人是痈王派来的,包括七夕灯会那日的山匪也是他的人。”
路欣文黑瞳中意味不明,他启唇道:“知道了,下去吧!”
痈王杀他,是上辈人的恩怨,自他得圣上抬爱,又升为车骑将军以后,痈王极少找他的不愉快。
这次是为何?侯府与痈王交好,他为何要派人冲入酒楼中刺杀她?
翟城徘徊在书房们前,仍未离去。
“进来,还有什么话赶紧说。”路欣文见他在门前来回踱步,便不耐烦道。
“将军,还有一事,是关于夫人的,属下不知该不该说。”
“说。”
“那两名落难女子,其中城外宅院那位是夫人的庶妹,想必这才是她前去探望的原因。”前几日,他还替夫人说好话,以为她是受了伤,所以心性便开悟了。
眼下,翟城恨不得撕了这张多管闲事的嘴。
路欣文眯起眼睑,追问道:“哪来的庶妹?侯府中只夫人一个独女。”
“那庶女名唤佟苓,听闻是侯大将军吃醉了酒歇在了一个丫鬟房中,后来那丫鬟身怀六甲,便被侯夫人赶出了府。”
佟苓,他见过她。长相至纯,不漂亮但却灵动非常,比他夫人这张妖艳魅惑的脸好上千百倍。
可惜了,他想救下她,谁料到那群山匪竟比他藏在酒楼中的人速度还快,先动起了手。那女子有胆识有谋略,冲过层层山匪和官兵到了酒楼中避难,却还是惨遭毒手。
“将军,若是没什么事属下便告退了。”翟城得不到路将军的回话,便想先行逃走,他怕将军因他看人不精怒骂他。
路欣文颔首。
这痈王与她的夫人有些什么渊源呢?他只能想到,他的夫人侯姿宁与那痈王有不耻之事。
这秘密可越查越多了…
……
越日,巳时,佟苓梳洗完推开门,路欣文正在门外等待。
二人直至上了马车都一言不发,马车行到半路时,路欣文终是忍不住将吟心赶去了马车的前室。
“夫人这是动了真情了?”路欣文待吟心走后,目光死死锁住佟苓。
“什么?”
“我看得出,这吟心与其他伶人不同,不然你也不会回侯府还带上他。夫人莫不是想要和离,招那吟心做下一个赘婿?”
佟苓愕然,她气恼道:“吟心是我的好友知己,请你对他放尊重些。”
“尊重,你让我尊重一个伶人。那你呢,你可有尊重过你的夫君?”路欣文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要他尊重一个伶人,那就等于是放纵自家夫人的浪荡,承认自己的无能。
果然,他的夫人没有变,还是那个令人讨厌可憎的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