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阴霾

狭小的房屋内，昏黄的灯光忽明忽暗，里面传来男人的叫骂声，女人的哭喊声，孩童的啼哭声。

“小野种，你怎么不去死？！”

父亲一脚一脚的踢在我的身上，愈来愈重，一种将要裂开般的疼痛。

......

放学回到出租房内，都会看到母亲一个人蜷缩在沙发上哭泣。

“爸爸，又去喝酒了吗”

母亲没有给我回应。

我知道的。

父亲每次回家，对我们来说都是一场噩梦。

我来到房间，将书包放在地上。

把作业本抽出准备完成家庭作业。

“砰！”

屋门被狠狠的踢开，撞到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脚步声向着我的房间走来。

客厅传出母亲的求饶声。

“求求你了，不要再打孩子了”

我感觉到衣服的后领被人拽起，被狠狠的拖在了地上。

我被拖到客厅。

“今天的作业完成了吗”

父亲蹲在我的面前，一股浓烈的酒味弥漫到整个房间。

“还...还没有”

我颤颤巍巍的回答出这句话，双手抱在胸口处，昨日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父亲听到我的回答并不满意，摇了摇头又问了一遍。

“今天的作业完成了吗”

“我...”

父亲一个巴掌打在我的脸上，耳朵开始耳鸣，脸上像有一万根针扎在上面。

母亲在沙发上默默的哭泣。

我记起来了，母亲昨日被父亲打断了腿。

“求求你了，别再打他了”

不记得这是母亲第几次为我求情了。

父亲听闻到这句话，转身站起，向着母亲走去。

他揪起母亲的头发，将母亲半个身子硬生生提了起来，狠狠的抽了几个耳光。

母亲再次躺在沙发上没了动静。

父亲再次向我走来。

他没有说话。

他一脚一脚踢在我的身上，好像五脏六腑都要被踢碎。

只记得有一脚踢在我的头上，我便失去了知觉。

......

第二天在地板上醒来。

沙发上的母亲没了人影。

我摇摇晃晃的站起，在房屋内寻找母亲的身影。

沙发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我走上前去，是我的班主任打来的。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半了。

但是母亲不见了，我想找到母亲。

顺着地上的痕迹，我来到了阳台。

阳台上也没有母亲的身影。

透过栏杆，楼下怎么有那么多人，全都围在下面。

红蓝的光亮不断闪烁。

......

是父亲害死了母亲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敢去问父亲。

初中来到老城区，需要住校。

我可以远离我害怕的地方了。

但是这里的人看起来也不友善。

为什么人们都这么坏，为什么不能好好的和平相处。

学校的黑皮好像是一个特别厉害的人物，和我在一个宿舍。

那一次在宿舍看到他们四个人欺负一个瘦小的室友。

我很害怕，要是他们欺负我怎么办。

我受够了。

我走下床去，狠狠的教训了他们四个。

我在为他反抗，还是在为我自己反抗。

我们打的头破血流。

黑皮将我从地上拉起。

“是个汉子”

从此在学校没人敢欺负我。

......

每天为了所谓的兄弟情谊，四处奔波。

我开始疑惑。

那一次，黑皮让我断后，说马上带人过来，我傻乎乎的相信了他。

换来的是二十多个人的暴揍。

在人群散去之后，黑皮带着几个人，装作慌张的模样，也不敢将我送往医院。

我在宿舍躺了一个星期。

伤情好转，黑皮过来告诉我有人动他所谓的马子，要弄死他。

我笑了笑，慢慢爬下床。

我一定要整死你们。

把那人约到胡同里，几个人将他一顿暴打。

我只站在胡同外默默的看着，悄悄的报了警。

事后那人躺在地上不动了，黑皮让我们每人上去补一脚，好让我们也脱不了干系。

轮到我了，警察也到场了。

从此我们结下了死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