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赎罪

春雨蒙蒙，几棵光秃秃的老榆树旁，坐落着一间破落的穿堂瓦房，一条大黄狗正趴在院子里懒洋洋地打着瞌睡。

“呜呜呜…娘…醒醒…别睡觉了……”

三个小女娃娃趴在一卷草席上张大嘴巴，哭得肝肠寸断。

“十两！你打发要饭的呢？没有六十两，我砸了你的房子，拆了你的贱骨头，把你们娘俩都赶出村去！”

赵二脸上的横肉颤动着，用黑漆漆的指甲抠了抠金黄的大牙，摸索了片刻后弹出一片臭气熏天的烂菜叶子。

烂菜叶子不偏不倚落到了李秀才的鼻尖上，他不敢嫌弃，悄悄用自己打满补丁的袖子擦了擦，吸了吸冻出来的鼻涕陪着笑脸说道。

“赵兄，真的是误会，误会啊。我娘是看你家娘子跟几个孩子饿了几天了，于心不忍，这才送了些吃食，不曾想你家娘子……”

李秀才的老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额头上血迹斑斑。

“谁要你们假好心，我家娘子不吃你们的东西活得好好的，怎么吃了你们几块破饼子就一命呜呼了？我瞧着肯定是你们下了毒！”

李秀才憋得通红的脸，霎时间就变得惨白。

“我乃天子门生，堂堂秀才。怎么会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赵兄，您就高抬贵手饶了我们母子俩吧。”

左邻右舍早就把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孩童们口中哈着雾气骑上院墙，议论纷纷。

“那个赵二真不是个东西，有点31钱不是去赌就是去喝酒，几次差点把翠芬和三个孩子饿死，要不是大家偷偷帮衬她们坟头上的草都不知道长多高了。”

“翠芬也是可怜，天天挨打赵二就没一天饶过她的，前几天腿都被打瘸了。”

“秀才家也是倒霉，明明是好心，偏偏就这么凑巧，唉，被那个凶神盯上不死也得脱层皮啊。”

……

赵二捋了捋胡子，抓住秀才的后脖领，轻轻松松就让他的双脚离开了地面。

“银两不够也没有关系，嘿嘿，把绿云让给我当媳妇，我就不去官府告你，怎么样？”

李秀才脸色骤然大变，周身的气场都变得凛冽，他看向赵二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乃天子门生，见县令都可以不跪。你今日以蛮力压我，他日等我中举做了官，我也将以权欺你，看看到底谁更厉害！”

“你！”

赵二的嘴角抽动着，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累的，脑门子浸出一片密密的汗珠，随即把手中的李秀才丢得远远的。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把六十两赔给我，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别以为我怕你，不赔银子我就找人写状子，去衙门告你，看看你一个囚犯怎么中举！”

李秀才瞬间垂头丧气，跟霜打的茄子一般。

啪——

一个鼓得满满当当的荷包掉到了李秀才的怀中，一枚金锭掉了出来，他惊喜抬头。

“这是我家公子给你的，我家公子说不能让好人寒心坏人猖獗。”

一位清丽脱俗的女子不知何时站在院中，她的身后还有一位坐在木制轮椅上的公子。

公子的衣着简朴，面纱遮面，乍一看其貌不扬。只有顶尖的木匠才懂，那位公子的木制轮椅价值千金。

赵二顿时就像饿了几年的土狗见了骨头，双眼闪闪发光，流着哈喇子就要伸手去抢，幸好，还未碰到手掌瞬间就被三根银针刺穿。

“诶呦…诶呦…疼死老子了，是哪个天杀暗算老子！”

女子神色从容，轻轻一脚就废了赵二的右手，围观的人们一阵喝彩欢呼。

嘶——

“公子，您又头疼了？”

公子轻轻点头，用他鸢啼凤鸣般的声音说道：“这些钱足够你迎娶心上人，在下就提前恭贺了。”

“这…这这，恩公请告知尊姓大名，小生日后也好报答啊？”

“不必客气，这里的麻烦已经解决，大婚后还请李公子专心准备科考，早日金榜题名，造福百姓。”

说罢，公子指尖轻轻敲击扶手，轮椅丝滑地掉了头，女子来到轮椅后推动起来二人缓缓离开。

赵二贼心不死，看到李秀才的帮手离开，气焰又嚣张了起来，撸起袖子冲粗糙的手掌狠狠地啐了一口，急走几步就要硬抢。

“啊！”

几根银针飞入赵二的头发里，刚喊出声就双睛歪斜，口水横流，手舞足蹈的在院子里转圈。

“他…他是疯了？”

“太好了，以后没人欺负咱们了！”

“报应！谁让他四处祸害人！”

……

女子来到三个女娃娃身旁，轻轻拍了拍她们圆滚滚的脑袋，轻声叮嘱。

“以后每个月会有人来给你们送足衣食所需，如果有人欺负你们，下场便跟赵二一般！”

女子最后一句话忽而拔高音量，说罢还用警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