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口醋
关秉良走之前,给了谢云闲一个松绿色香包。
“你给我这个做什么?”谢云闲奇道。
关秉良眼神四处瞟,“咳,我自己做的,你先收着。”
谢云闲目瞪口呆,“你自己做的?你何时如此贤惠了?”
关秉良支吾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想着也是他的一片心意,谢云闲便收下了。
……
崔灵景推门进来,看见谢云闲身子歪靠着桌子,一手撑着脸颊,一手举起,手里拎着一个香囊,正对着它出神,连他进来了都没反应。
这个香囊他从未见她拿出来过,应当是别人送的。她能愣愣地盯着看这么久,想必意义非凡。
“咳咳。”崔灵景咳了几声。
谢云闲这才回过神,迅速将香囊收入袖中,端庄坐好。
“你忙完了?”
“嗯。”他状作随意地问,“关将军送你的?”
就知道他看见了,谢云闲想。
毕竟收了其他男子的礼物,谢云闲稍有些心虚,怕他介意,“啊”了一声,含糊道:“对,他自己做来玩玩的,说让我欣赏欣赏。”
谢云闲本意是强调“玩玩”,崔灵景却偏离了重点:“他自己做的?”
谢云闲:“……”
“尝试嘛,小小的尝试。”
“哦,挺好。”崔灵景道。
他今天看起来兴致不高,谢云闲察觉不对,以为他碰到了什么难事,便问:“宁夫人叫你去做什么?可有为难你?”
崔灵景摇头,道:“她问起延迟回门一事,此事瞒不住,我便照你昨晚的说法,说你半路遭遇绑匪,婢女受了伤,随意杜撰了几句。”
谢云闲咂摸着这话,不对劲。
果然,下一句崔灵景就问她:“为什么要回谢府旧宅?”
谢云闲长叹一口气,该来的还是得来。
“那我就如实相告吧。”
崔灵景表示洗耳恭听。
“其实那日我去医馆,并非谢府半夜遭贼,而是闹了鬼,我险些被那白鬼打伤,从台阶上滚了下去。我猜测闹鬼一事乃人为,故与荷华密谋捉鬼。那日恰逢卢青来送花名册,我心想有他在,他会武术,能保我们一命,便叫上了他。”
谢云闲清楚,卢青知道的,崔灵景一定也知道,这些事不好隐瞒,只能如实相告。
她嘴上说得随意,实则脑子转得飞快,心里想着如何搪塞过去。
“那人对谢府十分熟悉,且行踪隐蔽,我猜想他可能藏于谢府中,或是还是谢府的人,因此我想找一找,谢府里是否藏有暗室,是那人容身之所。第一次和卢青一起,去了阿爹的房间,并无所获,还险些受困于大火。我对此事耿耿于怀,想在回益州前查明此事,好回去跟阿爹商议对策。”
“结果正如你所见,没想到暗室竟藏在兄长房间,而那门房正是扮鬼、纵火之人。至于他为何要这么做,我想,只能抓住了人,才能弄明白了。”
暗室不可能是搬家后修建的,旧宅那么安静,施工动静那么大,不可能无人知晓。
谢云闲没说,但她知道崔灵景也能想到这一点。
谢观声在自己房中藏了个暗室,为什么?
他与那门房有何关系?
若非他们相识,门房如何得知暗室的存在?
此事疑点重重,联想起之前的推测,谢云闲觉得毛骨悚然,不知是否要继续探查下去。
昨夜一片混乱,离开时谢云闲和崔灵景重新将谢观声房间收拾了一番,才悄无声息离开谢府,期间并未被人察觉。
崔灵景应当是信了,点点头,“我让卢青去追查那人下落,暂无消息。这几日你便待在崔府,以免那人寻仇报复。”
谢云闲当然明白,如今最好的行动便是一动不动,以免打草惊蛇。
然而她没有太多可以等待的时间了。眼下迷雾重重,她心里乱成麻,始终拿不定主意。
窗子未关,大风骤起,如怒涛翻滚,冲进屋里,卷入一阵芳草泥土香。帷幔纷飞,灯笼相撞,两人的衣衫也被吹得凌乱。
崔灵景迎风而立,看似薄如纸片,却纹丝不动,安如磐石。
“看起来要下大暴雨了。”谢云闲望着窗外道。
春风吸进肺里,崔灵景拳头抵在唇边,咳了起来。
谢云闲见状连忙起身把窗给关了,又让他坐下,给他斟了杯茶。她摸了摸,茶似乎有些凉了,便喊来采薇,让她去煮一壶新的。
崔灵景看着到处忙活的谢云闲,有些诧异。
她头一回表现得如此积极主动,他不但不雀跃,反倒心一沉。
崔灵景边咳边皱眉,事出反常必有妖,难道她真想和离?
终于,谢云闲在他对面坐下了,“卫大夫让你回门前去他那里取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