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也了却了自己的私仇,微臣也知足了。所以微臣请求大王赐微臣一块封地,让微臣辞官,在此终老。”
田忌惊诧地看着他:“孙军师,那怎么行?齐国不能没有你啊!”
孙伯灵继续说:“大王,微臣已整理出一套孙子兵法,还有微臣这些年征战的记录,都留给大王和大将军,对齐国会有帮助的。”
齐宣王点头道:“如此,寡人也不勉强你留下了,就将乐安之地赐给你吧,那里也曾是你祖先的封地。”
“谢大王。”
齐宣王又说:“不过,孙军师,有句话寡人一直想告诉你,既然你已经决意辞官,以后也不用再外出征战了,你就在你的封地上好好待着,别总出门了。本来刑余之人出行就该避开人,你这副残疾的样子又不好看,为什么要出来给人看到呢?是想博得别人同情,让别人给你特殊待遇吗?”
孙伯灵起身对齐宣王轻轻一拜:“大王,微臣并无意获得任何同情,大王也不必给微臣任何特殊待遇。微臣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看到微臣,但微臣亦然——不是所有人,都是微臣愿意看到的。如今,既然大王不愿看到微臣的样子,那么微臣就先告退了。”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田忌强压着怒火说道:“大王,恕微臣直言,您方才的话实在不妥,孙军师为齐国立下了汗马功劳,您却如此侮辱他,不仅让他寒心,若让天下贤士知道了,又有谁会再愿意来追随大王?”
齐宣王不解地看着他:“寡人所说并无半句虚言,怎么是侮辱他呢?本来刑余之人就比正常人低一等,寡人还让他任职军中,已经是对他极大的恩赐了,他该感激寡人才对,怎么会寒心呢?”
钟离春和孙伯灵一起坐在房中。
“先生真的要离开临淄了吗?”
孙伯灵点点头:“我已经完成了自己想做的事,也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了。”
“那先生以后有什么打算?”
孙伯灵冲她笑了笑:“钟离姑娘,你有什么打算吗?”
钟离春一愣:“我…”
孙伯灵鼓励地看着她:“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会支持你的。”
钟离春想了想,有些犹豫地开口了:“先生,我想收一些女孩子,教他们识字,也教他们剑法,就像阿英姐姐当年对我做的那样…”
“好啊!”孙伯灵笑着说:“我倒是也打算过段时间,收几个弟子,传授兵学。不管男人女人,只要有才能的我都会收,正好可以和你传授剑法的地方开在一起。”
钟离春叹道:“我的打算,可是不容易实现呢…毕竟,人们都觉得女人学剑法没用,阿英姐姐因为教女人剑法,竟丢了性命…”
孙伯灵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也许人们看到你这个活生生的例子,会有所改观呢?”
钟离春摇摇头:“哪有那么容易…”
孙伯灵正视着她:“确实,可能人们永远都不会改变观念,他们永远都会认为女人不该学习剑法,就像这世上也永远会有很多人认为像我这样受过刑的残疾人不能任职军中一样,但不管别人怎么想,你仍然可以坚持做自己想做的事,这个过程可能会很艰难,结局也可能会有缺憾,但至少,你可以坦然地告诉你自己,你尽力了。你放心,只要你想做,无论多难,我都会帮你。”
“先生…”钟离春感激地看着孙伯灵。
孙伯灵沉默了片刻,继续说:“钟离姑娘,你说过,不管我要去哪里,要做什么,你都会和我在一起,现在,我想对你说同样的话。以后,我会保护你,再也不要让你受委屈了。钟离姑娘,我们一起回家吧,好吗?”
钟离春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孙伯灵,孙伯灵微笑着回望她,直到她的眼中泛起了泪水。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孙伯灵静静地牵起她的手,放进自己的手掌心里。
原来,这一路的颠沛流离,终点不是复仇,而是牵挂。
熹微的晨光中,田忌和孙伯灵在临淄的城外话别。
“孙先生,你一定要走吗?就算你不愿再任职军中,我也可以为你安排,让你继续留在临淄的。”田忌依依不舍地说。
孙伯灵淡淡地笑了笑:“田将军,多谢你的美意,只是如今,我只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安稳度日,何况,钟离姑娘也不愿再留在临淄…”
田忌叹道:“也是,留在临淄,她难免触景伤情…好在,有她和你在一起,也有个人照顾你,我也能放心了。以后,若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开口,只要我帮得上的,一定会尽全力。”
孙伯灵重重地点了点头:“田将军,这么多年来,多亏了有你的照拂和信任,我才能等到大仇得报的那天,实在感激不尽。”
田忌默默地凝望着孙伯灵已略带沧桑的脸。
倘若没有那些伤害与背叛,他现在或许也如自己一般,坐在本该属于他的大将军之位,和自己一起在战场上披坚执锐,在阳光下把酒言欢,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