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孙伯灵关切地问道。
“没有,这是魏国人的血。”
“情况怎么样?”
田国自信地笑了:“一切顺利,这次,一定不会让庞涓跑了!”
第二天的清晨。
田忌,孙伯灵,钟离春三人走在马陵道上。士兵们正在打扫战场,尘土飞扬。不远处,一棵刻着字的树干倒在地上,树边有一面战旗随风飘着,即使已经破损,上面的“庞”字仍清晰可见。孙伯灵抬头看了看,向着战旗走去。
“先生,那边的路太难走,你还是不要过去了吧。”钟离春拦住他。
孙伯灵没有说话,只是对她摆了摆手,仍旧向着战旗的方向蹒跚地走去。钟离春只得紧紧跟着他。
走到树干的旁边,孙伯灵停了下来。
庞涓躺在地上,身中数箭,佩剑插在腹部。那张曾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魇中的脸,此时早已没了生命的气息。
孙伯灵俯下身,仔细地擦干净庞涓嘴角的血迹,露出他本来的面容。
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只是,又改变了什么。
他残缺的身体和多年来忍受的屈辱依然如旧,只是恨意,已无处安放。他终于能够决心原谅,决心放下过去,而他要原谅的人,已经不在了。
恍惚中,他仿佛看到了当年,庞涓从鬼谷出山时候的样子。
“孙兄,我真舍不得你…等到小弟到魏国站稳脚跟了,一定把你举荐给魏王,让你也来魏国,这样我们就又能像从前一样,天天在一起下棋、演练战阵了。”
“他一个废人,活着又有什么用?我留他性命至今,只是想要他的孙子兵法。等他给我写完孙子兵法,我也不必再留他了,到时候,我将是天下第一的兵家。”
师弟,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呢?
将军府的院子里,钟离春正在专注地练习剑法。
趁她暂时休息的空当,孙伯灵走到她身边:“钟离姑娘,你都练了一天了,进屋喝点水,歇一会儿吧。”
钟离春喘了口气,低声说:“这一招,是当年阿英姐姐被黑衣人杀死的时候,我没能破的那个招式。如果当时,我破了这个招式,说不定就能打败那些黑衣人,阿英姐姐也就不会死了…这些年,我也一直在练,可是这个招式实在太难,不管我的剑术有多么高强,也一直破不了这一招。”她转身对孙伯灵说:“先生,你要是饿了就先吃饭吧,不用等我,我再练一会儿。”
孙伯灵想要劝她几句,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说。他拍了拍钟离春的肩:“你练吧,我等着你。”
钟离春又专注地练了起来。孙伯灵在一旁看着她。
铜剑的光,随着钟离春的身影,在阳光中上下翻飞。
这光芒,来源于烈火中一次次的反复磋磨,也正因如此,才更加的熠熠闪耀,即使岁月,也无法抹平它不屈的锋利。
“我练成了!先生,我终于破了这一招了!”钟离春的声音突然传来。
孙伯灵抬起头,看到钟离春站在院子中间,停顿了片刻,把剑放回剑鞘,然后,她慢慢地跪了下去。
“阿英姐姐,你看到了吗,我现在可以打败他们了,也终于可以给你复仇了…阿英姐姐,你为什么…还是没有回来…”
孙伯灵走过去扶起她,让她靠在他的肩上。
泪水喷薄而出,填满大仇得报之后的空虚怅然。
这泪水,她忍了多年。
他亦如是。
“田将军,孙军师,你们在马陵大败魏国,杀了魏国的元帅庞涓,还生擒了魏国太子,以后,魏国再也不敢来进犯齐国了,寡人先敬你们一杯!”齐宣王高兴地举起酒杯。
“多谢大王。”田忌和孙伯灵也举杯向齐宣王行礼道。
“田将军,孙军师,寡人有心封赏你们,只是田将军在军中的职位已是封无可封了,而孙军师又只愿做军师。正好,邹相国最近在和寡人商讨变法一事,不知田将军是否愿意和邹相国一起参与变法?”
田忌拱手道:“大王,微臣是个武将,实在不懂变法,恐怕会辜负了大王的一番美意。微臣能大败魏国,为齐国立下军功,就已经知足了。”
齐宣王笑道:“也是,田将军和孙军师为齐国立下汗马功劳,光是名声就已经威震天下了。尤其是孙军师,料事如神,齐国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寡人前天微服出巡,还听到街边的行人在谈论你,一个人说‘你知道吗?我们齐国有个两次大胜魏国的瘸子!’,另一个说‘知道啊!听说他用兵如神,可惜是个瘸子,只能做军师,做不了大将军。’孙军师,你看,连路人都知道你了,可见你现在在齐国名气多大啊!”
田忌脸色一黑,当场就要发作,孙伯灵悄悄给他使了个眼色,制止了他。停顿了片刻,孙伯灵说:“大王,微臣十分感激先王和大王重用微臣这个刑余之人,如今,微臣大胜魏国,报答了大王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