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
谢文瑾摇着扇子,故作风流,只是配着他的猪头面具,总显得憨傻有余,潇洒不足。
“这你可是问对人了,我每次给你送的,哪回你不满意。大长公主身份贵重,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所以给她送礼既要华丽又要有心意。”
杨清容强忍着笑意,故意没点破,“你这和没说有什么分别。”
谢文瑾也忘了自己还戴着面具,忙不迭地在杨清容面前显摆,“你别急嘛,这正要说重点呢,我听说西市新开张了一家绘瓷馆,可以亲手制瓷绘景。你自己做上一个,再央你娘将库房里的那支春带彩兰花拿来配上,岂不是心意和贵气都有了?”
杨清容细想了一下,“这法子却是可行,不过得先去一趟珍宝阁,我听说他家新上了一盆金枝缠的福禄寿三色牡丹,拿来做配更合适。”她印象里这位外祖母,和她的偏好差不多,兰花还是太素净了些。
谢文瑾将扇子一合,一拍额头,这不是巧了,那三色牡丹原是他看好的,打算买来送给她做生辰礼的,如今惟有另选了。
珍宝阁和绘瓷馆都坐落于西坊的长宁街上,满大都最好的铺面除了另一处九华街,便都在此处了。
几人也没去别处逛悠,直直地朝着珍宝阁走去。
那伙计虽没见过他们,但却极有眼色,知道是贵客,热情地迎了上来,“哎哟,这可真是贵人迎进门,添福添喜啊。您二位里面请。今儿个是来选礼,还是给自家添置些物件的?”
芝芝按着杨清容的吩咐说道,“是要送礼,我们姑娘听说你家新上了翡翠牡丹,快些摆上来瞧瞧。”
伙计一听便知道,做主的是这位姑娘,连声夸赞道,“姑娘您可真是消息灵通,不过要瞧这牡丹,您可得随小的上二楼。这是大件,若是磕了碰了,卖了小的都赔不起。”
杨清容有些不耐烦地催了一句,“那还不带路。”
不过这事却没这么顺利。
杨清容随着伙计走到半道,就看见楼上已有了一位娇客,站在那牡丹前。她的声音婉转柔和,正向身后的男子娇声说着话。
“殿下,这牡丹雍容华贵,缠以金枝,这样的物件就应当献给皇后娘娘……”
苏梦娴看见他们,就没继续说下去,而是端庄地全了个礼,“梦娴见过县主、谢大人。”
太子听见苏梦娴的声音,注意到相携前来的两人,露出了不悦的神情。
这还没入东宫,就与外男私会,这样不知检点,梦娴说得不错,果然不堪为正妃。
杨清容自觉晦气,竟然是太子和苏二姑娘苏梦娴。
既然遇上了,她又不好装作没看见,只得忍耐着几乎要喷涌而出的恨意,低下头握紧拳头向太子行了个万福礼,“见过太子。”
不过对苏梦娴她是连一个眼神都欠奉,毕竟如今她是县主,她就只是个大臣之女。她愿意搭理她,是她的福分,不愿意搭理她,那她就得忍着。
谢文瑾跟着行了礼,见杨清容无视苏梦娴,他也跟着当作没看见。
苏梦娴见状,脸色发黑心里暗恨。杨清容你现在嚣张,等日后你成了侧妃,有的是你日日对我行礼问安的时候。
杨清容若是知道她这么想,定是要夸她一句,还没入东宫就开始做梦了,瞧不上侧妃,这一世我要你连个侧妃都做不成。
杨清容见他们没就着先前的话说下去,也就当作不知他们也想要牡丹,喊来了伙计,“把这牡丹包起来,送到嘉敏郡主府。”
既然是苏梦娴想要,那今日这牡丹她还就非争不可了。从前苏梦娴总是仗着自己是太子妃抢她的东西,如今可算是能先出口恶气。
苏梦娴自然也不肯就这么退让,“县主这般行事,有些不妥吧。凡事总得讲个先来后到,这是我与太子先相中的。”
杨清容指挥着伙计将东西包起来,撑着腰转过身,“苏梦娴,你好不讲理。你若看中了,前头我没来时你怎么不买,偏我要买了,你又来拦?为了抢点东西,还拿太子压我。怎么,你的意思是太子霸道,连女子的东西都要抢了?”
太子听了脸色一变,向苏梦娴使了个严厉的眼色,暗示她不许将此事牵扯到他。
苏梦娴看见太子的眼神,深吸了一口气,“我不与你争辩,只是这牡丹原是我买下准备献给皇后娘娘的,你也要与我争吗?”
苏梦娴心里不屑,你不也是为了皇后的赏花宴献礼,太子在这,就算让你先抢了去又能如何。太子记得是我的心意,和你的行事莽撞。
杨清容把她的话在舌尖滚了滚,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可惜啊,我买这牡丹,可不是为了讨好皇后。
“这不巧了,这牡丹是我买来要献给大长公主的,你也要与我争吗?”这句话还给你。
杨清容的话,让隔岸观火的太子脸色难看起来,他感觉事态超出了掌控。
以杨清容的性子,她没那个心机撒谎。可前些时日她还买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