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李芬芬，别打我了，呜呜呜呜呜……。”

“哦。”她松开了抓住李芬芳衣服的右手，站起来，拍了拍手里的灰尘，“回去吧。”潇洒地背上背篼往家那边方向走。

等她到家后，煤油灯已经点上了，饭桌上摆着两盘简陋的炒青菜和一叠咸菜，又煮的清水粥。一筷子下去不见几粒米，倒是配着她喜欢的红薯块儿。这种番薯类作物勉强顶饿，还可以天天砍成块儿喂可爱的小猪猪。大人已经开吃，叶秀敏端着比她脸还大的搪瓷碗埋头喝粥，时不时替陈璇碗里夹菜。

“怎么回来这么晚？”胡碧云抬头望了她一眼，面露不满。

“我洗得慢。”陈璇默默咽了下口水，倒不是很馋，回想起以前姥姥最疼爱自己这个孙女了，一来就杀鸡杀鱼杀鸭伺候，顿顿荤菜，恨不得一点青菜都不见。

“行吧，把东西放下吃饭。”叶录安顿下筷子。

“嗯。”

她挽起湿漉漉的袖子，一筷子夹住略带油水的一块儿鸡蛋夹回自己的碗里。哪知胡碧云不满意哼了一声，“你全选好的吃，我们大人吃什么？”

考虑到以前妈妈确实说过，她们那一代吃食要紧着父母，陈璇轻咬贝齿，将鸡蛋放进胡碧云的碗里，带着讨好的笑容，“姥，哦不，妈你吃。”

自己吃着碗里叶秀敏替她夹的菜。呜呜，妈咪呀，无论在哪个时候你真替我着想，极力逼回眼角的泪光。

叶录安点燃了叶子烟，拿着烟杆吸了一口，呛得陈璇咳成小鸡崽儿，他慢悠悠地发话了：“你们三堂叔呢，是想有个过继给他养。”

两人筷子一滞，齐刷刷望向叶录安似乎在确认他说的是真的，不大相信的眼神。

“真的。你们自己决定吧。”姥爷吐出一口气，陈璇这次学机灵了，两只手掌快速来回扇开，扑棱成小鸟。

几天前他与胡碧云商量了此事，他三堂哥家在县里粮油站吃公粮的，两人生不出孩子，还是城镇户口，要是不出意外，过继过去那个孩子，日子会比现在好很多，就去享福了。

不过呢，叶录安不想自己做恶人，若由他亲自决定，另一个可能会有所不满怨恨于他，可是，由姐妹俩自己决定，情况就不一样了。去还是不去享福，万般皆是命，由不得以后埋怨他人了。

叶录安也没急着催一定要今天饭间说出谁去，只是说看两姐妹自己的意思。

陈璇想都没想，转向满头喝米汤喝饱了的叶秀敏，“肯定，我，”，她舌头含糊“不是，肯定我妹妹去呀。”还好反应快，捂噎住了那个“妈”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