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Tragedy of W 4
的刀’被你选中的虚吧?”
这样的话,小茜的灵魂又会去往何处呢?
“回答我啊,东海林!”
事到如今,已经任谁都无法拯救了。至少让我抵达,真相的尽头吧……
*
看见姐姐的遗书时究竟是怎样的心情?
站在“现在”这个时间点去回想,东海林竟然觉得模糊不清。悲伤、不甘、悔恨、憎恶、愤怒……种种负面情绪混杂成黏稠幽深的黑暗,让人深陷其中,茫然失措。
即使想尽办法去打听姐姐的遭遇,千方百计地接近认识姐姐的人,结果也只是徒劳无功。
获知真相的权利,要求正义得到伸张的权利,这不是本来就属于我的东西吗,为什么我却需要费尽心机地去取回?而且,我根本就无法取回……
难以消除的疑念和混浊不清的心绪支配了他,他独自徘徊在流魂街,找不到出路。而姐姐遗书中的自白更是宛如诅咒一般,日夜浮现在眼前——
「……不能原谅的,只有开始憎恨这个世界的自己。」
所以你要先一步去死吗?在心灵尚未失却美丽和纯洁之前与这个恶心的世界诀别?
这算什么?你能够原谅伤害过你的人,能够原谅将你逼迫至此的世界,却不能原谅自己。
开什么玩笑啊!我啊!明明从来没有伤害过你,明明一直爱戴着你,为什么你却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让我痛苦呢?
为什么不能为了我而活下去呢……
人的渺小和无力究竟到了各种程度?无法让至亲之人回心转意,也不能自如地控制情感的生灭,世事流转间,悲伤以缓慢的速度冷却,憎恨似透明的丝线一般暗暗缠绕在心底,而愤怒却如烈火,每日都在不停升腾——
对伤害了姐姐的人的愤怒,对允许那种人恣意妄为的世界的愤怒,对轻易抛下自己的姐姐的愤怒,对没能察觉姐姐心情、什么也没有为她做的自己的愤怒。
如同恶魔低语,又似野兽嘶吼,那自内心满溢而出,无法抑制的愤怒,在说——
全部都毁掉就好。
把一切都燃烧殆尽的话,再也无法传达的感情也好、无人解答的疑问也好,想必都会随之消失吧。
结论原来如此简单。
开辟出前行的道路后,他扭曲的心境似乎一下子就回复了正常,甚至连回忆起姐姐时都不会再在心中激起一丝涟漪。
在波澜不惊的日子中,入学、毕业、进队、出任务,然后,终于抵达了此处。
“……这样,你就杀了她第一次……”
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当然也不会后悔,东海林坚持认为自己只对“有栖川茜竟然记得姐姐”这个事实稍感惊讶。
说起来,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吧,有栖川偷偷留下了指环。竟然没有及时发现,难道说,他其实……
“……你用了除此以外的方式,杀了她第二次……”
同样惊讶的是,少女对人心的把握敏锐得可怕。尽管东海林并不认为自己的做法难以理解——相反地,任何人处于他的位置上都有可能作出类似的选择喔——但是说到底,今天才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吧?
“回答我啊,东海林!”
歌代的眼眸中似有光华闪烁。注视着她毅然决然地追求真相的姿态,东海林忽然觉得在她身上看到了以前的自己。于是,他笑了出来。
为什么会这么相似却又如此不同?不过是区区一名学生,凭什么轻易就获得信任和认可,让包括队长在内的所有人都安静地听她推理?她甚至拿不出决定性的证据。而我却从她讲述的那一刻起被视作危险分子,戒备着、震慑着……
蓝染身上散发出的强大灵压精确地只落在东海林一人身上,断绝了他轻举妄动的可能,虽然他也不打算做什么。
世事的荒诞可笑又一次展现在东海林面前,在停不下来的嗤笑中,他轻轻说道:“全部都是你的想象。”
啊,曾经对我说过这句话的是谁?
虽然毫不犹豫就将自己遭受过的重击转移给他人,东海林却始终都无法确定自己想要看见的是什么。
被荆棘刺伤、被陷阱绊倒的人,渴望见到的究竟是与自己陷入相同困境、从而使眼前的不幸显得不那么难以接受的倒霉蛋?还是一个有实力把设置路障的混蛋打倒的勇者?……抑或,仅仅是一个能把他扶起来的人?
“你有证据吗?”
某样真实存在的东西是否会被采纳为证据,与提供者的身份密切相关;下达判决是否需要完整的证据,视涉案人员的地位而定。
所以,没有也没关系。
现在正是不需要证据的情况,来吧,只要你说出类似的话语,即使我的道路已被切断,胜利的依然是我,因为这证明了——
正义不存于瀞灵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