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断罗衣留不住
庆帝神色微动。荣乐安知道,他已经被自己说动了。
庆帝揽过她,道:“好,就按你的意思办。你能为朕分忧,朕深感欣慰。”
荣乐安低头,温柔一笑。
庆帝道:“过了年关,朕便封你为嫔,让你真正成为一宫主位。”
他沉思着道:“朕让宫人拟了几个封号,却都不甚满意……不如还是用你的姓氏荣字作封号。”
荣乐安闻言,微微抬起一点下巴,眸中骤然亮起一点微光。
庆帝犹未察觉,自顾自地说:“朕觉着这个荣字甚好,有昌盛、光耀之意,比他们费尽心思拟出来的封号还好些。”
荣乐安的眸子中蒙上了一层氤氲泪意,泪眼盈盈地抬首,含情凝睇着庆帝,哽咽道:“臣妾……谢陛下。”
……
离新年还有两日时,庆帝果真从宫中赐了虞辞剑给李瑶兮。
李瑶兮懵圈地接了旨意,双手捧过宝剑,问候公公:“这剑……什么来头?”
候公公脸上的褶子里堆满了笑,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眯得几乎看不见。
“此剑名叫虞辞,与另一柄剑合为一股鸳鸯剑。可惜雌剑不知所踪,陛下赐您的,便是雄剑了。”
在收获了一小把金瓜子的候公公心满意足地走后,李瑶兮谨慎地细看虞辞剑。
这虞辞剑可是开了刃的真家伙,要是一不小心碰了一下,保不齐就是一个血口子。
虞辞剑相当华丽。镀金的剑柄上雕刻着繁复的云纹,护手是如意形状的,下方一点镶了一颗硕大的“鸽血红”宝石。光是这颗宝石,就已是价值连城了。
李瑶兮试着挥动了几下,发现此剑被打磨得很是轻薄,挥着并不费力,她用起来也顺手。
她将虞辞剑收入剑鞘,扔在了塌上。
庆帝送她一把剑,是什么意思呢?
是在暗示她,她已经有成为他手中之剑的资格了?
得了赏赐,自然还要谢恩。
于是在除夕当天上午,李瑶兮随着陈萍萍一同进宫了。
没想到,路上竟然又碰上了那个荣乐安。
荣乐安见了他们,故意扬起声音,问道:“陛下真的赏了你虞辞剑?”
李瑶兮心中暗笑,了。在陈萍萍面前摆宠妃架子,可不是什么聪明的选择。
她刚要回答,原本闭目休憩的陈萍萍懒洋洋地睁眼,冷冷地一眼扫了过去。
不知荣乐安是真的蠢到不知天高地厚,还是近来春风得意,觉得自己有实力与陈萍萍叫板,竟迎着他的目光一挑眉,道:“臣妾只是一问,怎的惹陈院长不悦了?”
她偏头,错开陈萍萍的视线,只盯着李瑶兮看,仿佛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李瑶兮袖着手,冷淡地道:“虞辞剑就如明珠般,自然不能一直蒙尘。”
荣乐安轻轻击掌两下,笑得脆而甜:“妹妹真是会说话。”
陈萍萍抬眸,眉毛蹙了一下,用最淡的语气说出了最狠的话:
“贵人是宫嫔,理应谨言慎行。不然,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是一句威胁。
荣乐安显然听明白了。
“多谢院长提醒,”荣乐安掩口轻笑,眉梢与眼角尽是自得与轻蔑之色。“不过不用您费心,臣妾……就要走了。”
她骤然发狠,低声道:“李瑶兮,你啊……可得好好用着那虞辞剑。”
在荣乐安扬长而去之后,陈萍萍抹了抹衣袖,望着她背影的眼神冰冷起来。
李瑶兮轻轻拽一拽他的袖子,示意他别生气。
因为昨日候公公送剑的时候,偷偷和她说过,是荣乐安给庆帝吹的枕头风,虞辞剑才能到她手上。
总之,李瑶兮是铁了心,回去就开始练剑。
先不说荣乐安到底什么目的,就说出门在外,随身携带一把宝剑,总归可以防身。
……
陈萍萍浅啜一口还热着的清茶,冰凉的双手捂在茶杯上。
他纤长的睫毛一颤,侧身问李瑶兮:“下一步,你想怎么做?”
外面已经飘上了轻而小的雪花,天空是阴沉沉的灰色。屋内略有晦暗,于是陈萍萍便让人点上了蜡烛照明。
烛火微晃,映着他的面容一半明一半暗。
李瑶兮剪一剪烛芯,道:“狗皇帝试图让我相信,谢兰双是长公主一派的人。那本姑娘……必须得助他一臂之力啊。”
她声音软而清脆,说出来的话却惊世骇俗:
“我想……烧了广信宫!”
满室鸦雀无声,连偷偷缩在烛光照不到的地方听墙角的影子都愣了。
偏生,陈萍萍连犹豫都没犹豫,道:“好。”
影子:……
火烧当今长公主的宫殿,这种招数除了李瑶兮之外,恐怕没有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