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就我是废柴
我看着我哥的手指修长,在他手中的这根白玉簪竟比不上他的手来得白净。
“木莲?十妹所言,许为薜荔?”
薜荔又是什么东西?
我挠了挠脑袋,不确定地道:“……许是?”
我能认得木莲就不错了好嘛!我生物从来都不好的!
再加上古代奇奇怪怪的古称,除非学中医的,否则也不会有人知道吧?
我哥没说什么,只是把此簪举到我的眼前,那天在我爹那见到的奇观又再度出现了。
我看着我哥手中绽开的那朵花,怔怔地抬头:“此为薜荔?”
“然。”我哥点点头,他看起来有点吃力,因为此时光芒一闪,花又重新变回了玉簪,“我尚不如君父。”
我:……
你们考虑一下我这个什么都不会的人的感受啊!
人家也想那么帅气啊!
“薜荔,延树木垣墙而生,四时不凋,不花而实。”他说到这里顿了顿,道,“采薜荔兮水中,搴芙蓉兮木末——”
“屈原。”
我立刻跟上。
屈原素来以香草美人的笔法著称,不管究竟此物有何寓意,肯定都代表了我爹对我的喜欢就是了。
我哥仍然拿着那根玉簪,神色若有所思。
一时之间我竟有些惴惴不安。
“兄长。”我拽了拽他的袖子,小心翼翼地发问,“如若君父更偏爱于阴嫚,兄长可会不喜阴嫚?”
我哥一怔。
他看起来有点哭笑不得:“小十怎故又想左了?”
我却没笑。
“当真不会?”
见兄弟姐妹被偏爱,就不免滋生嫉妒之心。
哪怕只是见同学好友被看重的老师喜爱,也多多少少会有心里不舒坦。
人之常情。
“若是我与小十一般大,许是会的。”我哥蹲下身,替我重新绾发,真难以想象我哥竟然会这么心灵手巧,须知我爹,也不过是将簪子往我头上虚虚一插罢了,“可如今,已然无碍了。”
“小十能受君父喜爱,为兄只会替小十高兴才是。”
……哥!哥你怎么那么好!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想要往我哥怀里钻,却又隐隐有点小害羞。
“兄长,如若我说,希望你永远这般宠着阴嫚,是否显得过于贪心?”
“贪心又何妨?”我哥按着我的肩,换了个角度调整了一下我的发型,“若是这话你去问君父,君父想必也会如此说来。”
“——我等乃是帝王之子,非是贪心,却是志怀高远;非是傲慢,乃是自信自得。”
我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听着他的话,竟一时之间喘不过起来。
是心情澎湃地喘不过气。
这话说得多么霸道!
此时此刻我终于意识到,我哥果然是我爹的儿子。
至少这样一往无前的自信,我就完全做不到。
不过想来也是,天底下还敢跟我爹当面叫板,说着什么什么政策“三不可”的人也就只有我哥了。
“那兄长可是已经答应了阴嫚了?”我摸了摸簪子,笑而问他。
我哥笑了笑,朝我点头。
我就当他完全是应了。
这就像是一个魔法契约。
既然双方你情我愿,想必会长长久久的吧?
我又缠着我哥让我给我表演什么魔法,哦不仙术给我看。
“仙术倒称不上……我不过习得君父皮毛罢了。”
我已经不想理我哥了。
须知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学霸的谎言。
更何况,他还道:“……唯有此物,我尚有与君父相比的勇气。”
我哥拿出来的,是一架琴。
说是琴,也许是瑟。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我撑着脑袋,听着琴音妙曼,觉得“君子世无双”便是如此罢。
“嗯……一时兴起。”一曲作罢,我哥朝我抿唇一笑,看起来有点小羞涩,“十妹,我们一道去后院可好?”
等我哥再弹琴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为何要专门到后院了。
并非是慕于风雅。
实际上这院子北风呼啸,又无雪景,也没什么风雅可言。
他正坐于琴前,垂首按弦。
只此一音。
我看着不远处梅树上的积雪此时此刻全部掉落,凑近去看树却毫发无损,不由得张大了嘴。
我心情复杂地看着我哥,说着“略施小计罢了”的话,再次意识到了我爹和我哥肯定是亲父子。
你们这两个挂逼!还说你们没开挂!
卢姥爷都不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