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孩子
岑知意就很虚,她这都递把柄上去了,她的婆母孔绣女士可不会心慈手软,再想想早上自己让盈心干的事,好嘛,坏事都堆一起了,就希望江岐能给力点了。
想了下,岑知意还是慢了几步,走到江岐身边小声通气道,“这事,我给忘了,等会母亲问起来,你帮我周全下,我把我嫁妆里的李廷珪墨和龙尾石砚送你。”当初盘点嫁妆时看到这两个古来有名的精品时有多开心,现在送出去贿赂时岑知意就有多心痛,看着江岐的目光都带上了三分狞色,用眼神传达了“我已经大出血了,你也该识趣点了”。
李延珪墨和龙尾砚大概没有一个读书人能抵挡得住它们的诱惑,原本打算无偿帮助的江岐默默咽下到嘴的话,心虚地搓了几下手指,默认了交易的达成。
不知道自己痛失宝物的岑知意满意地收回了目光,继续和兰心提着灯笼走在前头。
江府的规矩相比京城各家来说还是很不成体统的,至少岑知意和江岐进正房就没有下人通报一说,归根结底还是江府家底薄、底蕴浅,在这些地方讲究不来,原主倒是讲究,但正房里的事自然不是她可以插手的地,也就这般不伦不类的延续下来了。
岑知意和江岐入内时,孔绣和江蓠已经入座在内了,孔绣的不满之色高挂脸上,江蓠正坐在她身边小声开解着她,见两人进来了,忙起身站在一旁给两人福了一礼。
孔绣睨了两人一眼,没好气道,“也是我年老体弱无用了,难得的团圆佳节,我备好了宴席,都得我三催四请才请得来你们这两大忙人。”
阴阳怪气的味冲得很,自知理亏的岑知意站在江岐身后两步的地方,一副听训受训的乖巧样子,心里也在暗暗告诫自己,这事确实是自己最近太放纵了,没上心,还好现在只是在江宅里,要是传出去了,再加上先前给自己建宅子圈地自居的举动,怕是招摇太过了。
想到此,岑知意手心出了层薄汗,为自己的粗心大意一阵后怕,这是古代,是京城,是官员居所之地,不是以前任她施为无人管的家里,是她太理所当然了。
规矩没学全,毛笔还没练好,她的散漫性子不该出现在这时,甚至连带着下面的人也散漫了,这些都是危险和致命的,等到她修整的差不多了,岑府该去一趟,顺宁侯府也该去一趟,到时可不是一句身子不好能推脱得了她的过错的。
岑知意想得深远的时候,江岐已经接了话头,对孔绣作揖致歉道,“是儿的不是,今日因公费私,还托了夫人协助,一时忘了时辰,让母亲久等了。”
岑知意忙跟着福礼致歉,“是儿媳张狂了,忘了时辰,扰了母亲兴致,未能让母亲舒心,为表歉意,儿媳自罚,明个便让仙冠楼上门来给母亲好生张罗一番,让母亲宽宽心。”
本还想拿捏岑知意一番的孔绣听了,想到明日能到手的各种新首饰,还有待会要说的事,到底是缓了脸色,重拿轻放了,“罢了,时辰也不早了,先入座吧。”
几人入座后,恭贺了一番节日吉话后,便开始安静吃饭,因着在座的四人皆不是熟络自来熟的性子,餐桌上一时安静了下来,唯余碗筷偶尔相碰时的轻微响动。
吃得个差不多时,孔绣率先放下筷子,净手漱口,看她吃好了,另外三人也跟着停箸,在丫鬟的服侍下洗漱了一番,几人便转到了厅堂里说话。
孔绣和江岐坐于上首,岑知意和江蓠分坐两人左右手边,各自安静地饮了几口茶后,孔绣放下手中的茶盏开始转入正题。
“息妇(2)可是身子大好了?”孔绣依着太师椅,对着岑知意问询道,态度看着也很是和蔼亲切,完全看不出暗地里和她别苗头那劲儿。
岑知意听得眼皮一跳,虽然不知道孔绣又在打什么主意,但看这样子,多半还是冲着她来的,心里暗道不妙,身体上还是乖乖起身行礼谢过,“托母亲的鸿福,儿媳身子已是大好了,这几日正多走动着锻炼身子呢。”语罢,脸上还挂起抹浅笑,只是因着不熟练,看着还是有几分僵硬。
锻炼身子需要天天不着家?哪家媳妇敢这般做?她体恤免了每日早请安,她倒是真的每日不再来了?孔绣对岑知意可以说是积怨已久,原主在时,对她虽不算十分热切,但也恭恭敬敬地侍奉着她,行规矩步的,很是乖巧,不像岑知意,无欲则刚,跟江岐打好了招呼后,便开始随心所欲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对孔绣也只挂着面子情,自然让一直被原主捧着的孔绣十分不满,甚至经常去找江岐上她的眼药,只是因着江岐纵容,又有着岑府在,倒是不敢有其他动作,可这不代表她就真的没法子了。
想到这,孔绣掩着嘴角,冷笑了下,继续装着她的慈和婆婆的样,“这便是还未大好了,唉,也不是我这做婆婆的苛刻,可子瑜……”停下,无奈地看了岑知意一眼,叹了口气,“子瑜正值年轻力壮的,却日日宿在书房,你身子还虚着,府中子息又还未有所出,我想着……”
还未说完,便让江岐及时截住话头,“母亲,府中今后若无意外,不会再进人了,儿只是个小小的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