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放肆？”沈上清垂睫，嗤笑一声哑着声线开口：“小姐对属下还真是上心，此事可是谋逆的死罪，小姐是要拿整个国公府下赌注么？”

温定昭的后背紧紧贴着那人的胸膛，起了一身冷汗。

恰而暮秋，萧瑟风起。那枝上的枯叶此刻正簌簌作响，静谧无声中将沈上清近在咫尺的心跳声，悄然放大。

温定昭微微侧过头却不急着答话。

半晌，沈上清手间一松，温定昭方觉脑中的那根弦猛然挣断，好似什么东西在那一刻都涌了出来。

“既然不愿说，那么温姑娘便自求多福吧。”沈上清轻飘飘地撂下这么一句话，转身正欲离开，没有一丝犹豫。

温定昭眼见着好不容易设计将沈上清带回府内，这下好了。一句自求多福就要撇清关系，她可不认。

赶忙两步走到沈上清前面一拦。

“我确有暗中调查你，此事不假。但你我利益并不冲突，你欲夺位，我愿助你。我欲保下国公府，你亦需帮我。江稳此人来历不明包括整个乌霞城都是他的人马，他的势力盘踞在乌霞一隅，势力极为庞大。”

“你如若想借着这次机会除掉他，那便是与他结下大仇。他的势力虽远不及你，可也绝非泛泛之辈，如果贸然行动的话，只怕讨不了什么好处。”

温定昭一口气说完后，心跳如鼓，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忐忑不安。

那沈上清却望着她，目光平淡无波，不见喜怒。

末了却眉头一挑，勾了勾唇角缓缓道：”既如此，那我便答应温姑娘。“而后不知想起什么似的，顿了顿续道：”只是温姑娘要明白，我如今羽翼已丰随时都能夺回我的东西，左右不动只是尚且还有我没有查清楚的事情，你若本分些自然是最好。

“你若不本分，就别怪我将你丢到萧长策那儿，想必温姑娘也是极为不愿的吧。”

他眉眼处虽含笑，可眸光却寒冷如霜雪，一片肃杀清寒，不见半点怜悯之意。

沈上清身份被温定昭揭露，二人一路上皆缄默不语。直至到了城门口看见江稳时，沈上清又恢复如往常一般跟在温定昭身后。

江稳依着温定昭，三人一路走到了醉江味门口。分明昨夜才来过，温定昭却忽觉与昨夜看到的景象天壤之别，就好似如同寻常酒楼一般。

小厮忙迎了上来，谄媚笑言：“今儿个竟是城主造访，小店蓬荜生辉，三位贵客里面请。”说着将三人迎入店内，走了不到十几步便看到一位身穿青衣的女子从楼梯上袅娜而下。那女子姿色极佳，眉眼处透着几分妩媚，脸上挂着温婉浅笑。

“贵客登门，有失远迎。三位莫要怪罪，摇娘在这里给三位赔个不是。”那自称是摇娘的女子，声音带着一股媚态，话尾处似有着上翘的钩子。

温定昭只觉得耳朵发麻，微微皱了皱眉头。忽然身后的沈上清低声道：“转移注意力，不要听她说话。”

果然，沈上清也察觉出了不对劲。

“昭昭，你走前面。”走在前面的江稳，忽然停下脚步，侧身对温定昭道：“让摇娘带你逛一逛这醉江味，醉江味掌柜虽从不抛头露面，但摇娘在这醉江味也有十几个年头了，你跟着她也是一样的。”

本能的，温定昭往后退了几步。

“怎么了？昭昭又不想看了吗？我可是找人请了好几次摇娘呢，昭昭也不想看一下吗？”

江稳说着便将手搭在了温定昭的肩膀处，冲她微微一笑，可手上的力道却是越来越大，掐的温定昭肩膀处生疼。

忽然温定昭肩膀一松，她侧首看去便见沈上清正将那江稳的手死死扣着，目光冷如冰霜，淡漠说道：“江城主，我家小姐今日不适，就由我来替她好好看一看这醉江楼吧。”

江稳手腕处被沈上清捏的“咯吱”作响，听的温定昭毛骨悚然，想来沈上清对她的那力道，跟挠痒似的。

沈上清继续道：“你不该为难她。”

那摇娘见状不对劲，赶忙开口说道：“沈公子动手前可要想清楚了，这儿可是在乌霞城，你面前的是这乌霞城的城主。倘若他有事儿，你觉着你与你身旁的这位姑娘能活着走出去么？”

“沈上清，你不过是个侍卫。”江稳此刻疼的额上沁出薄汗，只见他面目狰狞，嘴里又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这是在乌霞，你也敢动我么？”

沈上清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甩开那只掐着江稳的手。那江稳重心不稳踉跄了几步跌倒在地，沈上清垂眸漠然地扫了一眼地上的江稳，微皱的眉心尽是凌厉，暴戾如斯，蹲下身凑到江稳跟前，凉凉勾唇道。

“那便来日在京都，一并跟你算。”

语毕才缓缓起身，转过头看了眼呆若木鸡的温定昭，虽面色依旧不虞但语气倒是温和了不少：“小姐可要跟着我？还是就在此处等我？”

“我就在此处等你。”温定昭摇摇头，她不会武功若是上去万一有不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