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这个人生关口，家长的意见要听，但更重要的是自己。”

当然，他们的人生肯定掌握在自己手里，他们认识的人里没有人会干涉孩子的选择，包括李明明。

许一诺一直以为李明明弹钢琴是被爸妈逼迫，但其实是他自己从小到大的选择，所以才能坚持练琴。比起和同学一起玩闹，他更喜欢练琴时的安静，和人交流太累了。

原本选择完文理科的这周是他们放纵的日子，期中考刚结束，一周都是试卷分析，周末没有作业，李明明也约定好给自己放假两天，准备去许村找他们。

许一诺刚到家叫着“妈妈”，但家里空无一人，隔壁许一鸣家里倒是很吵闹，她过去找妈妈，妈妈小声说：“你一慧姐怀孕了。”

许一诺很惊讶，但不敢出声，许一鸣在旁边招呼到家里的亲人，倒是一点不惊讶。

许一诺立刻给李明明发消息：“周末别来了，许一鸣家里有事。”

许一慧比许一梅大一岁，但她俩同届，原本的关系就和许一鸣、许一诺一样，是堂姐妹，也是闺蜜。

中考，是她们人生分界点。许一梅考上江许二中，她去读了技校。三年后，许一梅考上大专，她开始了在厦门工厂打工的日子；又三年后，许一枚大专毕业又选择重读与原口腔技术相近的口腔医学专业，再读两年。

许一慧在工厂被排挤，终于坚持不下去，和同村的许伟一起离职，他们先去深圳打工，最后又回到厦门，他们在恋爱，大家都知道，在厦门的时候经常请许一梅吃饭，许一梅的第一部小灵通就是许一慧送的生日礼物。

许一慧说自己怀孕的时候，许一鸣家里炸锅了，他俩的爸妈刚好打工回来看许一鸣，没想到一向认为稳重的女儿会做这样出格的事。许一诺爸妈从田里飞奔回家商量，许一梅连夜坐火车回家。

家里的意见是希望先把孩子打掉，一慧还年轻，过早就陷入带孩子的人生太不值当了。许伟的家庭条件不好，父母年迈住在破旧的老房子里，许伟从小到大都借住在叔叔家，现在嫁过去就是找罪受。

许一慧不敢反抗，姐姐从小到大就是这样，受委屈只会低着头哭。他给一慧发短信：“姐，你怎么选？你把真实想法告诉我，我来替你说。”

许一慧回到房间，震惊了好一会儿，她此刻感受到自己确实有个弟弟，她相信许一鸣可以帮她处理好，她回复许一鸣：“我要生下这个孩子。”

他们姐弟俩很少在一起，许一诺和姐姐相差6岁，他俩相差7岁，几乎没有共同语言。许一诺姐妹还会打架，他们连话都很少说，许一慧外出打工后经常会给许一鸣生活费，这是他们唯一的交集点。

许一鸣走到大厅中央，他说：“我姐喜欢就嫁，姐夫家里没房间，我姐就一直住在家里，以后我赚钱养她。我都有资格自己选择文科还是理科，怎么我姐就不能自己选择嫁给谁。”

许一诺和许一梅附和：“本来就是。”

许一鸣很多时候会觉得自己剥夺了姐姐的人生，如果没有自己，爸妈当时给姐姐买个高中，再上个大专，她的人生就不会这样。

许一鸣爸妈又问许一慧：“你真是这样选？”

许一慧点头。

他的爸妈是农民，家里建了新房子后欠下一些债，他们离开农村，刚好许小齐爸妈的厂子招人，他们就去了。

他们去打工之前和许一鸣商量过，要不要留一个人在家里照顾他，被他拒绝了。许一鸣和许一诺的爷爷奶奶去世得早，姐姐也早早离家，许一鸣从初中开始就自己照顾自己。

在许一诺还不愿意自己见长辈的时候，许一鸣已经帮爸妈处理人情世故，亲人家里的红事、白事去的都是他。

他不觉得姐姐未婚先孕会丢人，姐姐应该要有争取自己未来生活的机会，过不下去再离婚就是了，别人总终究不能替她做决定。

“李明明，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晚自习时，许一诺写了一张纸条给李明明。

李明明对于这件事除了“恭喜”没有任何可说的地方，他没有堂哥、堂姐，他只有一个表妹，对于结婚这件事，他只在医院时想过，但那都是随便想想。

他回：“我怀孕怎么选吗？”

许一诺瞪了他一眼，回：“有钱人家的孩子都没有烦恼吧。”

李明明把纸条收起来，不再回复。他当然有烦恼，他到现在还没从爸妈嘴里问出来他们高二要怎么分班，可把他愁坏了。

许一慧和许伟的婚礼很简单，两周后两家摆个酒席就结束了。他们决定在家发展，怀着孕到城市不好找工作。许一慧的彩礼定得不高，12万9，她爸妈返了一半，许伟用这笔钱买了辆货车，准备在家里做运输。

许一慧开始拾掇家里的地，之前都由许一诺爸妈代管，上半年种烟，许一诺妈妈说下半年就交还给许一慧，自己随便种种一年的口粮就有了。

许一慧夫妻俩住在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