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难料

道上扫开的雪。左边是千百杆瘦长枯黄的竹子交相掩映，中间有一条通着池塘的小路。右边则是干枯的灌木枝桠，上面落着积雪。整个院子略显荒凉，却倒也有序，不难看出是有人收拾过的。

到了垂花门前，那引路的丫头带着三人走上游廊，至北起第一间房前停下，敲敲门后推开，做了个请的手势，让三人先行进去。

进门是一张圆桌，四面各放有一个大小相同的凳子。左手边便是一道珠帘垂地，将外间和里间隔开。

素心掀帘，林如月扶着薛夫人走进去，只见床上放着薛夫人大包小包的行李。素心见状忙走上前去，把行李放到外面圆桌上，林如月扶了薛夫人坐过床上去。

“这里便是夫人的客房。奴婢先退下了，不打扰夫人休息，有事叫外面的小丫头们便好。”引路的丫头行礼道。

薛夫人点头同意，那丫头便出去了。不一会儿，又有另一身装束的丫头敲门进来，用一木制方盘托着一碗粥，放到桌子上。

“回夫人，老太太念及夫人尚未用早膳，想必腹中饥饿，便让奴婢给夫人端过粥来，让夫人吃完饭早些歇着。奴婢退下了。”说毕，那丫头便端着茶盘退了出去。

“多谢老太太费心，”薛夫人道，“想来前面已经传饭了，如月，你去看看，留在那吃饭吧。”

“那母亲您呢？”

“这儿有素心陪着我呢，你放心去吧。”

“是。”

于是林如月走去正堂，发现并未传饭，老太爷便让林如月带着三个弟弟妹妹去收拾自己客房。刚走到后院，便看见素心急急忙忙地跑过来，见到林如月便跪了下来，慌慌忙忙地说道：“姑娘，不好了不好了，快去看看夫人吧！”

林如月和身边的林如清对视了一眼，加快了脚步，素心见状也赶忙跟上。林如月边走边问道：“出什么事了？”

“夫人…夫人吐血了！”

闻言，林如月也顾不得别人，飞也似地向客房跑去。

“跟着我做什么，快去告诉父亲啊！怎么糊涂了？”

被林如月回头这么一嚷，素心才顿悟，慌忙应下，向反方向跑去。

进入薛夫人的房间，四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薛夫人倒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有血迹，地上是触目惊心的一大片鲜血，双手的指甲盖紫得令人害怕。

林如月哭着跑过去扶起薛夫人，问道：“母亲你怎么了，别吓如月呀！可是哪里不舒服？”

薛夫人费力地说道：“快…快去叫你父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