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罪
之后不久,就听闻到消息。
费呈在码头附近的接到被拦截,黄警官亲自带人请走。
意想不到的是,费呈一点也没有反抗,甚至丝毫不惊慌。
拖着伤腿,还请求治疗,似乎很有信心警察一时半会拿他没办法。
戚嘉在医院养伤期间,听说严聿衡的事情,警队的人当时在解决十字路口的车祸,没来及得赶到,费呈在大厦埋伏人手,是为了借用人质逃离。
严聿衡进去的时候干断了狙击枪手,室内会枪两发,打没了子弹。就和费呈协商,试图拖延时间,但对方手握人质,突然发了疯连杀好几人。
他只能丢弃配枪,被迫下跪,趁着费呈逃走转移人质时,拿出黄警官那把枪,抢断救下那名保安,击中了两个持枪分子,但同时手腕也被打伤,他倒下时扔拼力举枪,一时闲火反倒打中了费呈的腿。
从丧心病狂的杀人机器手下,只救回一个人,其他人质悉数被杀。
严聿衡去追费呈在路上遭遇到埋伏的炸弹,一时没有消息。
戚嘉接到电话时,太阳穴突突地跳。
警局那边人声嘈杂,只能隐约听清何怡的声音:“现在这事警局不让报道,兴许传言有误,尸体不是还没验......”
爆炸,追车,人质伤亡,整个新闻版面都在惶恐议论。
照片上显示,着火的车直接从山崖坠落,焦黑的尸体四分五裂,根本辨认不出来。
戚嘉满心等着警队那边的消息,等了半个月,终于问到下落。
“严队在封闭治疗,胸肺中了三颗子弹,脑部也受到剧烈撞击,现在还在昏迷。听会诊的专家说可能,情况很不乐观......”
戚嘉恍惚中险些站不稳,抑制住声音里的颤抖:“他现在在哪?我去找他。”
何怡犹豫着,还是决定坦白:“在离岛的疗养院,严队的精神状态......可能有些问题。”
在前往江北的车上,戚嘉变得很平静,她其实隐隐做好了准备。当时看到他染血的背影离开时,也是这样,兜兜转转他们还是回到了原点。
在离岛疗养中心,人不是很多,加护病房门口或坐或站着几个便衣警察,大约是熬了好几天,一个个看着都十分憔悴。
一见到戚嘉才恢复神色,各个都打招呼,喊“阿嫂”。
戚嘉不知道该不该应,但眼下这些也不重要。
她只是点头,由他们引着走近病房,隔间里躺着的是昏迷不醒的严聿衡,他看起来像是在安稳的睡觉,脸色青白,棱角愈发明显,嘴唇有些泛白,下巴上的胡茬格外清晰。
“医生说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左手骨折,以后恐怕不能再执行激烈的前线任务。”孟杰不去看她,低着头像在跟地板说。
原本可以将功折罪的复职,但如果不能在一线执行,以严队的性格,绝对是一种折磨。
戚嘉何尝不是这么想,她执意留下来陪床,视线一直落在白色床单上的人,他平常那样高大,现在裹在病服里,是从未有过的单薄,像是连呼吸也脆弱起来。
她觉得十分奇怪,总觉得这好像不是真的严聿衡。
在拳场里不顾一切的赤身肉搏的他,一把枪违抗命令救人质的他,连生死都好像无所谓的人,怎么能忍受现在病弱之躯躺在这里。
戚嘉走到床边坐下,轻轻触碰他的脸颊,靠近他的身侧,任由泪水滑落。
她不能否认这一刻的感受:严聿衡,你绝对不能死。
接下来的几天,戚嘉一直抽出时间陪床,公司因为曝光杜信冬绑架的事情,抢到了一波关注度,对戚嘉格外关照,特地放了修养身心的假期。
毕竟虽然信息没有公开,但工作的同事口口相传也都知道被绑架的是戚嘉。这段时间见不到,也是一种缓解尴尬的方式。
严聿衡被包成粽子一样,俊脸上也有擦痕。
戚嘉回去看严聿衡,他受到病痛折磨一直无法睁眼说话。为了刺激神经一直在他床边说话,念故事,为了唤醒意志。
严聿衡冰冷的唇色,难得的温柔与安静。
她甚至觉得生病让一个人可爱许多。
轻轻的在他唇角落下一吻,戚嘉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佯装镇定坐下来。
她说着今天的一些琐事,自言自语:“刚才大夫跟我说,你的胳膊里打入了三根钢钉,以后需要勤加锻炼,适应它在你的体内。不过,这些钢钉可能要跟你一辈子,以后你过安检什么的,可要注意,别被人给抓了。”
严聿衡的手指微动,瘦长的指节,摸索着触碰到了她的,渐渐交叠。
感受到一阵温热,戚嘉也被唤醒,在迷蒙中睁眼,正对上他的灼灼视线,清澈的目光让她无所遁形。
她想要起身的一瞬间,感觉到手掌被迅速攥紧,伴随着他吃痛的“嘶”的一声。
戚嘉顿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