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深火热白高阳
“啊啊啊——!”
尖锐的女高音唤醒沉睡的白高阳。
白高阳睁眼。
一只足有他头大,布满红血丝的眼珠贴在他的鼻尖。
白高阳闭眼。
“主人的废物老爸还没醒吗?刚刚明明睁眼了啊?”
悦耳的少女音中充满困惑。
“嘛,反正还没有到起床时间,我还是再等等吧。”
轻微的风吹起白高阳额前短发,什么东西再次贴在他的鼻尖。
“啊啊啊——!你给我滚远点啊!”
白高阳发出尖锐的男高音,一个头槌撞在独眼的头上。
“你踏马能不能离我远点!为什么非要贴在我脸上!”
白高阳崩溃地看着跪坐在床边——穿着水手服、头刚刚缩回脖子上、整张脸上只有一只眼睛——的女鬼独眼,发出悲愤的控诉。
“可是主人让我一定要盯紧您呢。”独眼双手放在耳朵边,左右扭转脑袋。
“那你坐在那边也可以盯着我!不用将你的大眼怼在我脸上!”
“可是主人让我一定要盯‘紧’您呢。”独眼歪头。
“啊啊啊——!”
白高阳愤怒地折磨自己的头发,将被子胡乱揉成一团后,咒骂着走向洗手间。
“我要拉屎!拉屎你也要跟着吗?!跟着吃屎吗?!”白高阳在洗手间门口大吼。
独眼眼睛里的红血丝愈发红艳,小拳头捏紧。
“父亲,对花季少女说这样的话是很不礼貌的,请您向独眼道歉。”
身穿小恐龙睡衣的白少榆悄然出现在独眼身边,嘴角带笑地看着白高阳。
“她是花季少女?她是花季少女,那我就是纯洁处丨男!”
白高阳大力摔上洗手间的门,薄薄的门板后,传来他中气十足的喊声:“对不起!”
“呵。”
白少榆轻笑一声,决定给她的老父亲最后一点颜面。
“独眼,辛苦你了。”
“不辛苦!为主人做事是我的荣幸!”独眼双手捧眼,眼睛两侧浮起害羞的红晕。
门内,白高阳坐在马桶上不断地“口吐芬芳”。
稀里哗啦一番后,他站起身朝马桶内看了一眼,按下冲水键。
今天的粑粑看着还可以,不稀不干的。
水流在马桶中心形成漩涡,轰隆隆将白高阳的排泄物卷入下水道。
漩涡中心,黑色小点旋转——
旋转——
“吼——”
一张深渊巨口突然从小点中冲出,一口咬住白高阳的脑袋!
咔——
白高阳站立在洗手间的画面仿佛变成一张黑白照片般——
静止——
三秒后。
黑白再次拥有色彩,深渊巨口缩回马桶中心。
白高阳双眼失焦,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白少榆——!”
白高阳双眼燃烧着怒火,气冲冲地冲至餐厅。
餐厅内,白少榆慢条斯理地在吃早饭,独眼捧着眼睛立在她身后。对面,娄春兰魂游天外般机械地喝粥,身后站着只直立的威猛灰狼。
白高阳刚冲至餐厅门口,灰狼冰冷的竖曈就紧盯在他身上,嘴角露出凶残的兽牙。
白高阳眼中的怒火噗地熄灭。
“父亲?”白少榆疑惑望向白高阳。
白高阳嘴角挂上无懈可击的笑容,自然地迈步至餐桌旁:“怎么样?早饭好吃吗?”
“很好吃,独眼的手艺很好。”
独眼羞涩捂眼。
“是吗?”
白高阳心不在焉地喝了口粥,伸手夹菜放入口中。
——软弹嫩滑,肉汁浓郁。
这个灌汤包还不错啊……
白高阳有些意外,筷子再次伸入盘中夹起——
一颗眼球。
“啪嗒——”
木筷掉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眼球骨碌碌滚落在地。
白高阳哽咽地捂住嘴。
——想哭。
……
“主人上学加油!主人再见!”独眼挥着手目送白少榆走进上学的地铁。
用心打扮后一看就是精英人士的白高阳,在一旁双手插兜、抬头望天。
地铁呼啸着消失在视线,白高阳长呼一口气,摊平双臂,掌心朝天猛然握紧。
他白高阳,满血复活!
白阎王终于走了!
白高阳兴奋得恨不得围着地铁站裸奔三圈!
他从来没这么期待上班过!
甚至想住在公司!
回想起这两天在家的日子,白高阳泪流满面。